阙祤这时突然靠近,一把攥住了那人受伤的手腕。
那人惨叫一声,单膝跪倒。
高个子被他惊得脚底下一颤,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果然,就这么一耽搁,手上的剑便被人夺了去。他手指抖了两下,闭上眼睛,颓然等死。
阙祤也没让他失望,手腕轻翻,眨眼两剑便将那二人都解决了。随后丢开手上的剑,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衫,确认没有沾上血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侠士,”封夕扶着白鉴心,有些戒备地看着阙祤,缓慢道,“多谢侠士救命之恩,未请教……”
阙祤将声音放得稍粗了些,道:“‘侠士’二字可不敢当,不过是个过路的罢了。”
“你叫兰修筠?”白鉴心问道。
阙祤摇头,“那是这群人主子的名字,我借来吓唬他们的。至于在下的名字,不提也罢。”
白鉴心打量着他,“你武功很好,我所知道的有这么厉害的武功的人并不多,你……”
“并非在下的武功高,只是念出了个能把他们吓住的名字而已,”阙祤道,“若不是他们心存忌惮,不敢一起上,我还真没这么容易取胜。”
“嗯,我看你也不过是取巧罢了,”白鉴心为封夕整了整衣衫,“要是那群人一拥而上,你定然也是要我二人帮忙的。”
封夕无奈地笑了笑,“鉴心……”
“不管怎么说,多谢了。”白鉴心敷衍地对阙祤抱了抱拳,“我看你似乎识得这群人,能不能跟我说说,他们是哪里来的,为何要找我的麻烦?”
阙祤道:“他们是哪里来的,我能告诉你,你却找不到;至于他们为何要找你麻烦,我猜,大概是想要雪山灵芝。”
白鉴心听了,登时把背脊挺得笔直,“雪山灵芝?找我要?我还想要呢,我找谁去?”
“你想要?”封夕眼带宠溺地顺了下他的长发,“你想要怎么不与我说,我去找来给你便是。”
“你以为那东西那么好找么?”白鉴心嘀咕了一句,碍于有外人在,不大好意思地躲开了封夕的手,又看向阙祤,“他们要那么珍奇的药物做什么?”
阙祤摊手,“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无从得知了。”
可能他知道的的确有限,不过更多却是不大想说的样子,白鉴心便也没心思继续问下去了。他嫌恶地看了看躺了一圈的尸体,心烦道:“我说过路的,你是到我那儿喝杯茶,还是这便走了?我还要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可不想一直站在这到处都飘着血腥气的地方。”
阙祤抱拳道:“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问了便走。”
念及这人刚刚救了自己性命,白鉴心难得耐心地道:“问吧。”
阙祤便将郁子珩中了刺骨之毒之后的症状又说了一遍,询问白鉴心可有法解。
白鉴心向来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一听到有这种奇毒,立刻便把什么尸体什么灵芝都给抛到一边去了。他莫名有些兴奋,上前几步抓住了阙祤手臂,道:“他人呢?我得见见他,你快带我去见见他!”
“这……”阙祤微微蹙起眉来,“只怕是不容易见到的。”
白鉴心不满,“怎么这样?你到底是不是诚心要我救人?”
“我再想想办法吧,”阙祤叹了口气,“若实在无法,自当再来请白公子。彼时当需要白公子随我出海,不知要耗上多少时日,不如二位便也趁这段时日好好想想,是否愿意随在下同去。”
白鉴心看着好像比阙祤还要遗憾似的,点点头道:“你帮了我一次,我却没帮到你,算我欠你。出海这事我也没什么好考虑,只要带着这家伙,”他踢了封夕一脚,“去哪儿都行。”
虽说他对此事蛮有热情,可到底也没说确定能成,阙祤便不敢将希望都放在他身上。道了声谢,正要同他二人作别,阙祤想了想,又道:“白公子,这样打扮的人,是第一次找上你么?”
“是第一次。”
“我不确定还会不会有人找上门,”阙祤道,“不过那人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我劝二位还是暂时换个地方住吧。”
白鉴心给了封昔一巴掌,“换地方好啊!慕非寒拿着回阳丹去了御剑山庄,我老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都是你说不能给凌玄书添乱,这回总有借口了吧?”
“是,凌二哥是盟主,正好也可以把有人意图刺杀你的事告知他。”封夕道,转而看阙祤,“那侠士若有什么吩咐,便到御剑山庄找我二人吧。”
阙祤:“……”叫你嘴欠。
☆、倦鸟知还
一路寻访名医,最终回到饮血山,又已经是三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可是还是没结果,看来除了拿到那枚回阳丹外,真地再没别的办法能救郁子珩了。御剑山庄那个这辈子提都不想提的地方,势必是要亲自走一遭了。
阙祤叹了口气,在山脚下将马放走了,心烦地想,去就去,还真怕了他们不成?
……不过还是等几天再说,都到家门口了,也没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不是么?
这种像胆小鬼一样逃避的行为让他自己也颇为懊恼,很想找几个人痛痛快快打上一架,可偏生先前那些约好了要再次攻上饮血峰的没用家伙们都如他所愿找不到人离开了,害得他想发泄都没有对象。
又时值年终岁尾,所有人都回家筹备着过年的事去了,更没人有那个闲工夫来理会他。
一道山风吹过,卷起了浓浓的寂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