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了合作案,两边暂时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伍承安心了许多,也就放松了下来。当下提到了北齐,说:“敢问王爷,您和北齐的结盟,还算数吗?”
兰多抱着手炉,拨了拨火,让手炉暖了一些,这才说:“本王之前就没有答应他们。”
不问则以,问到了结果伍承一下就肉痛了起来,早知道宇文周没有跟北齐合作,他们就已经咬得再死一点,还能为晋州多争取一些利益。
看他那表情兰多就知道他怎么想,又补了一刀:“本王的底线其实没有这么高,这份条款本王很满意。”
伍承这下绷不住了,当场就耷拉下了一张脸,简直要哭了。季凌看得好笑,拍了拍伍承的肩膀说:“要不先生反口跟王爷再吵吵?”
季凌这一高高挂起的说法一出来,这下兰多和他的王府长史都忍不住笑了。
这天,六天内宫里第十二次派人来问摄政王的病情之后,小皇帝忍不住放了话——皇叔要是还不好朕就要去蝶蒙山看皇叔!
于是,谈妥了合同的兰多,如皇上所愿的好了。别庄里又开始忙而不乱的收拾行李,季凌三人也跟着一道准备回城。
回去的路上,季凌还是被安排和兰多同车,相比来时的疏远,两人亲近了不少,至少待在一块有话可说了。
“农夫与蛇的故事,是在哪里听说的?”突然,兰多问道。
季凌一个学化学的,说真的对这些文科知识不甚了解,他顿了一秒才答道:“小时候家里人讲的。”宇文周会这么问,说明这个世界里大概是没有这个儿童启蒙寓言故事的,不过一个故事而已,出处没必要太纠结,他随口编都很难被拆穿。
“原来如此……很有意思。”兰多看季凌认真想了想的那个神情,知道他是真不记得出处了,尽管如此,季凌这个回答也算稳妥。他接着又问:“那你认为这个农夫错在哪里?”
“他低估了蛇的凶性,被对方冻僵的外表迷惑。”
“本王觉得,他最大的错在于太直来直去却不思考。想要让蛇暖和起来就把他放在眼下最暖的怀里,是这个决定害死了他。换一种方法给蛇取暖,他完全有机会制服一条苏醒的蛇。你说呢,骆将军?”
季凌讶异的看向兰多,瞬间只觉得醍醐灌顶。这下他确定自己不是错觉了,对方真的是在教他做事不要太直来直去,有时候看似直接省事,其实遗祸无穷。他眨了眨眼,想起他之前说的那句话,他说自己不妨更快的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