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冕虽然神色未变,但是眼底还是划过几分异样的情绪:“我一个人来开车来的,并没有带他们过来。”
他今天来找韩明也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因此并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这一次的行踪。
听到谢随冕的回答,乔酒的心也沉入了谷底之中。
乔酒抱起双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听起来可太糟糕了。”
她之前还抱着能有人来救她们的期待,但是现在听到谢随冕这么一说,她只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能。
听到乔酒的回答,谢随冕也看向了她:“你也......”
乔酒懊恼地点了点头;“我离开宴会厅的时候也没有人注意到。”
且不说二楼或者三楼着火,已经让那些人自顾不暇,乔酒自己是偷偷溜出了宴会厅,并没有多少人看到她离开,而谢随冕则是压根就没人知道他在这里。
等到这些人想起来少了个她时,乔酒觉得自己大概率已经凉了。
她已经问过谢随冕,知道两人的手机仍然没有信号,也无法联系到外界。
想来想去,乔酒明白留给她们的也就只剩下了一条路——自救。
谢随冕的想法也和乔酒一样:“这里距离市区很远,地处偏僻,消防车要过来的话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书房坚持不了那个时候。”
虽然现在书房看起来还是一个无比安全的地方,但是这种安全却有时限,等到过了安全的时间,又会变成囚/困她们的牢/笼。
乔酒从谢随冕手里接过了另一块湿毛巾:“那我们走吧。”
她好不容易才重获生命,并不想死在这里。
因为谢随冕已经清醒,所以乔酒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拉着他跑。看着乔酒转身朝着房门走去的背影,谢随冕蜷了蜷指尖,莫名有些不习惯。
两人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之后,这才打开了书房的门。
和谢随冕所说的一样,走廊里的烟雾比她们进书房时又大了不少,像是要挤占整个走廊,而火也已经快烧到书房门口。
乔酒只能和谢随冕弯下腰,摸索着墙根往前走。
有了湿毛巾充当过滤器,两人呼吸起来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困难。
因为不能一下子看到不远处,所以两人行动的也很是缓慢。
谢随冕努力忽略不远处的火舌,让自己只看着面前乔酒的背影,但是眼前的背影却再一次扭曲,让他的额角沁着一层冷汗,手背也青筋暴露。
他的耳边也变得十分聒噪,好像听到了熊熊烈火燃烧的声音,痛苦无助的哀嚎声:“救救我.....”
“我、我好疼,我的肉要被烧掉了......”
在这其中,好像还夹杂着有什么断裂的声音。
等谢随冕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重重扑倒在地。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剧烈的撞击让他的眼前短暂的模糊了一下,等到重新聚焦时,发现乔酒正从他的怀中爬了起来,而后朝他伸出了手。
乔酒的身后是一个熊熊燃烧的吊灯,落地的位置正是谢随冕刚才站立的地方。
将谢随冕从地上拉起来之后,乔酒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当时她没有听到身后原本如影随形的脚步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转头就看到谢随冕又呆在了原地,黑眸里透露着之前从未有过的迷茫。
而他的头上则是走廊摇摇欲坠的吊灯。
身体的反应已经快于意识,等到乔酒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扑向了谢随冕。而在她刚将谢随冕扑到一边之后,身后就响起了吊灯落地的巨响。
乔酒很快从谢随冕怀中爬了起来,一手重新用湿毛巾捂住了口鼻,另一只手准备将对方拽起来。
谢随冕也已经明白,刚才他差点儿被吊灯砸重,而救了他的还是乔酒。
要是乔酒刚才没有扑倒他,等待他的则又是另外一个结局。
即使差点儿与死亡擦家而过,谢随冕的脸上也并没有丝毫异色,但语气却并不像之前那样平静:“谢谢。”
看着谢随冕三番四次在火灾里走神,乔酒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听到乔酒的话,谢随冕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谢随冕的样子,乔酒以为对方不会回答,只得先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率先转身,小心翼翼地绕过燃烧的吊灯朝前走去。
不过没走几步,乔酒就听到了谢随冕的声音;“我小的时候也遭遇过一场火灾。”
乔酒这下明白了谢随冕今天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异常,原来是因为想到了小时候的童年阴影。
她并没有抱着谢随冕会将具体的童年阴影告诉自己的期待,毕竟对方刚才给出的理由已经足够回答她的问题。
但是令乔酒没有想到的是,谢随冕的声音很快又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却是在讲述他自己的故事:“那个时候我只有四岁......”
事实上就连谢随冕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和乔酒谈起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只有他、他的父母还有韩明知道,一直呆在他身边的秘书没有听过这件事情。
大约是因为乔酒刚才救了自己,让谢随冕不由自主地卸下了心防,亦或者这熟悉的环境让他又有了倾诉的欲望。
而在两人继续朝前走的过程中,乔酒也听到了谢随冕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为父母很忙,所以小时候的谢随冕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和宅子里的佣人里度过,生活也算安静祥和。
直到那一天宅子突然起火,刺鼻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子,浓烈的火焰像是巨龙一般要将房子吞噬,时不时就有断裂的房梁倒塌。
而原本正和颜悦色与谢随冕玩耍的佣人们此时却变了脸色,直接丢下了他头也不回的朝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