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北看了姐姐一眼,摇摇头。
这姐姐,简直窝囊得令人发指。
要是放在从前,许小北听她妈说这话得恨死她姐,转身就得给许小南使个大绊子。
不过她现在换了个芯子,还是个迷途知返的芯子,就她妈这点弦外之音搞得跟弹棉花似的,一点都不高级,她能听不出来?
许小北接过茶缸,直接塞到许小南手里,“姐,你先喝。”
转头冲王桂珍笑眯眯道,“要不说还得是我亲妈,就是比我姐知道疼人儿,我这刚鬼门关上走一趟身子的确是发虚。妈,那你这么心疼我,你咋没替我跟大姐一起上山采蘑菇呢?”
王桂珍眼睛盯在许小南手上的茶缸,定了一会儿,正纳闷许小北抽什么风把热水递给她姐,冷不丁听小北这么一问,也没个思想准备嘴皮子就开始拌架。
“我,我……那不是你姐说了带你上山溜达……溜达,好让你放松心情吗?再者说了,你们上山的上山,上工的上工,我不得搁家里看着你弟连带做点饭?”
许小北瞄一眼半点烟都没冒的烟囱:“妈,饭呢?”
王桂珍:……
是啊,饭呢。
“……那什么,妈这不是一直看着你弟写作业呢,忘了时间了。该吃饭了是不,小南,小南,还愣着干啥,赶紧做饭去啊!”
许小北嘁了一声,没见过把孩子搂怀里塞糖块写作业的,你还不如说你搁家里喂猪呢。
哦,对,她妈说养猪这事太农村了,所以家里没猪。
许小北打心里吐槽几句,而后说,“妈,我姐采蘑菇累一天了,我看您那腿也让小东坐麻了吧,您赶紧活动活动筋骨做饭去吧,我和我姐看着小东就行。”
说完,许小北把头一歪,冲房头喊一嗓子,“许小东,你作业呢,妈不是看着你写了一天吗,赶紧拿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许晓东嘴里含着糖块,正拿根树枝捅蚂蚁窝呢,那几口带糖的唾沫混着土跟蚂蚁们滚做一团,他笑得嗄嘎嘎,听二姐喊他顿时愣在那里。
嘴里的糖都不甜了。
大眼睛眨了眨,他突然抬腿,裤子都没顾上提,半拉屁蛋都快露出来了,一溜烟跑出大门,嘴里模糊不清地喊着:“我去找咱爸回来吃饭!”
个小谋深算的!
许小北可没他腿脚利索,也抓不住他,索性骂了一句由他去了。
许小南这功夫一直傻傻地站着,见王桂珍也没有进厨房的意思,便喝了口热水,想着马上去抱柴做饭。
本打算晚上炒蘑菇的,现在蘑菇也没了,只能弄根老黄瓜做汤了。老黄瓜汤酸溜溜的,要打个蛋花才好喝。
可是看看她妈那张脸。
还是别找骂要那个鸡蛋了,干脆素黄瓜汤吧。
这么想着,热水进嘴。许小南把眼睛一瞪。
许小北:“怎么了,烫?”
许小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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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烫啊,是糖。
王桂珍给泡那一茶缸子是白糖水。
难怪每次许小北干点活回来她妈都会单独给准备一缸子热水,难怪刚刚小北把茶缸给她时她妈盯了半天。
原来,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啊。
许小南心里有些发苦发涩,她没容许自己沉浸在这种可怕的情绪当中,赶紧把茶缸给小北递过去,讨好着说,“小北你快喝,甜的,姐尝过了,温着呢,不烫,现在喝正好。”
许小北才回过味儿来。
一缸温热的白糖水是她特有的福利,许小南从来没享受过。
她把茶缸推开,“姐我可不喝,我嗓子难受,糖水喝下去烀嗓子,你喝吧,我一会儿喝点凉白开就行。”
许小北说完直接起身,把茶缸凑到许小南嘴边就往里面灌。她不把这糖水给许小南灌进去,指着她姐自己往嘴里喝,那可比登天还难。先不说许小南舍不舍得,就说她妈,咋可能让大闺女自己独享呢。
许小南被迫喝下整整一缸糖水,心里比嘴里还甜。
王桂珍站在旁边,嘴巴张得都能吞两个鸡蛋了。
只不过上山采个蘑菇,许小北都经历了什么?
一口一个姐地喊着,还把糖水让给许小南喝?
这真是上山去了?
这也太让人上火了!
王桂珍眼睁睁看着一茶缸白糖水进了许小南的肚皮,她干巴巴咽了几口唾沫,忽然想到了什么。
紧走几步来到背筐前,王桂珍傻眼了,“小北,蘑菇呢?”
许小北心里直乐,“没采啊!”
“你不是采蘑菇去了吗”
“我不是放松心情去了吗?”
王桂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