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夜熟练地用被子将星夜包起来,以免他着凉:不忙。
我想问哥哥一个问题。星夜道。
秦良夜一下一下拍着星夜的背,在秦府。星夜不睡觉的时候,秦夫人就会用这种方式哄着他。
星夜被拍得舒服极了,同时脑袋也因为再次袭来的瞌睡而变成浆糊:就是
秦良夜语气低沉温柔,带着诱哄:就是什么?
半晌,没有回音,在清风的劝说下如何也不睡的小皇子就这样在哥哥的怀抱里安然睡去。
秦良夜也没有指望星夜回答,这么小的孩子,就应该多睡觉,他本意也只是想要将星夜哄睡着,在确定怀里的星夜彻底熟睡后,秦良夜便小心将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因为小皇子坚持要等自己的哥哥回来,和哥哥说说悄悄话,所以桌上此时还点着一盏灯,灯光已经很弱了,显然灯芯将将要燃尽。
秦良夜起身想要将灯熄灭,身后熟睡的星夜却一个翻身,将身上盖着的被子给踢到了地上,被子长长地拖在脚踏上,只有一个角还盖在星夜的身上,秦良夜立刻回身,想要为星夜将被子盖上,下一刻他的瞳孔却猛然缩起。
在星夜玉白的、因为睡觉而不慎露出的小腿上,赫然有一道还没有完全好起来的伤疤,秦良夜脑中蓦然划过一道思绪,他上前,僵立良久才轻轻将他的幼弟抱在膝上。
秦良夜小心将星夜的衣服一点点拉开,其实被景昭帝从冷宫带回来后,星夜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他身上大部分以前因为秦玉而留下的伤已经在慢慢痊愈,可即使小孩子恢复能力好,有些地方的痕迹也依然还是能隐约看出来的,或许再等个几年,这些伤疤才会随着星夜童年记忆的逝去而渐渐消失不见。
秦良夜最开始还能保持镇定,尽管他才十三岁,但他这些年经历的大起大落,有些普通人或许直到三十岁都不会经历,所以很多时候,秦良夜并不会轻易因为什么事就产生情绪波动,可是在星夜这里他却屡屡破例。
在不知道星夜就是自己幼弟前,尽管秦良夜不想承认,但他其实有意无意在纵容着星夜对他的亲近,比如星夜固定等待秦良夜的那条路,并不是秦良夜每日的必经之路,只不过是为了星夜。
在每次站在分岔口时,秦良夜只要想到那里或许有一个小小的影子蹲着,如果没看见他就会一直等啊等,秦良夜的脚就会不受控制地拐弯。
而在知道星夜的身份之后,秦良夜对星夜更是基本没了底线,如果不是星夜太乖,从来不回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怕就算星夜要放火,秦良夜也只会默默添柴,甚至为了防止星夜受伤,秦良夜说不定还会主动为星夜将火给放了。
只是秦良夜一直以为,身为王府的小公子,景昭帝唯一的小皇子,不论如何,星夜的生活应该都是不差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秦良夜很了解,星夜身上的很多伤绝对都是陈年旧伤,而不是新近的伤,有些已经快要淡去,有些却还留有印记。
怕吵醒星夜,秦良夜不敢有大动作,但他的心却无限下沉,直到更深的深渊,星夜他被偷走的这三年,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秦良夜这才惊觉他和他的星夜之间缺失的不但是三年的时光,还有这三年他的成长和生活。
第二天星夜拒绝了景昭帝一起用膳提议,回了长安阁就热情邀请秦良夜一起用膳。
秦良夜一直很沉默,这让星夜有些疑惑,他吃了两口饭看一眼秦良夜,又吃两口,最后有些犹豫地问道:哥哥,今天不高兴吗?
秦良夜闻言有些复杂地看了星夜一眼,欲言又止,他想问星夜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旧伤,可是又怕会引起星夜不好的回忆。
事实上,秦良夜身上的新旧伤数不胜数,但放在他身上的小伤放在星夜身上,在秦良夜眼里几乎就是重伤了。
最终秦良夜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星夜忽然从椅子上跳下来,蹬蹬蹬跑到秦良夜身边,他朝秦良夜招了招手,秦良夜会意地侧头,就听小小的声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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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耳中:哥哥,你知道星夜的生辰吗?
秦良夜身子再次僵住,他问:你不知道吗?
星夜摇头:我不知道。
秦良夜犹豫再三终是问出:这三年你没过过生辰吗?
星夜摇头,秦玉怎么会给他过生辰呢?
可景昭帝和星夜说过,生辰会带他出宫,从来没有出过禁宫的星夜怎么会抵抗地了这种诱惑。
唯一的问题就是,星夜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景昭帝以为星夜知道,也没有告诉过他,星夜本想问景昭帝,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哥哥应该会知道的,星夜想。
秦良夜的确知道,可他知道的,和景昭帝知道的并不是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统计了一下,已经有三天没有九点更新,欠债三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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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殿上欢12
迎着幼弟期待的眼神,秦良夜沉默许久,摇头:我忘了。
星夜的眼睛暗淡一瞬,很快又重新变得明亮,他重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一块桂花糯米糕大大的咬了一口,随后有些含糊不清道: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秦良夜甚至有些不敢对上星夜的目光,他有些心痛,更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他有能力,怎么会连让星夜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都不能?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星夜已经吃得很饱,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眼秦良夜:哥哥,你不吃饭吗?
秦良夜这才动了动,他胡乱吃了些菜,又大口将碗里的饭扒进口中,等吃完后,他忽然道:九月初七。
星夜抬头看去,就见秦良夜垂着眼,轻声而坚定道:我的生辰是九月初七。
一旁的清风迅速抬头,又很快低下去。
星夜反应迅速:那很快就是哥哥生辰了!
秦良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其实这不是他的生辰,而是星夜的,秦良夜记得很清楚,星夜出生的时候正好是霜降时分,气肃而霜降,阴始凝也。那日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叶子上已经凝着一层薄霜,院子外秦将军来回踱步,已经懂事了的秦良夜靠着秦夫人产房门口的朱红色柱子,盯着院子衰败萧索的情景发呆,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薄雾。
星夜是秦良夜的珍宝,可现在他没有办法正大光明的告诉星夜生辰。
星夜会陪哥哥过生辰吗?
星夜做了个鬼脸:当然会啦!
他只是有些忧愁,这样就只能去问父皇他的生辰了,如果父皇发现他连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会不会嫌弃他笨?
星夜正在发愁,忽然有温暖的手放在头顶,使劲地揉了揉,星夜下意识想要摸一下自己的头顶,可是看见满是糕点碎屑的手指,又迟疑了,就是这么一下,他被宫女梳得整齐漂亮的小啾啾已经被完全揉乱。
星夜一遍咯咯笑着躲开,一边嘟囔:头发揉乱了。
秦良夜又揉了一把:没关系,我帮你梳好。
秦良夜的确会梳头发,毕竟作为犯官家属被充入宫中,已经不是曾经的秦家大少爷了,很多事情度需要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