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妻子,他自当会留下。但若是公主的命令,让他回来,只为了暖床的话,谢夔眸色一暗。
他还不至于这么无聊。
鹤语:“那又有什么关系?”
谢夔:“关系大着。”
“这是你的府邸,你留下来难道不正常吗?我既然从上京来了,这儿就是我家。我在家里,你就必须回来。”鹤语未能理解到谢夔话里的深意,她皱着眉头,拿出了自己一贯的强势,迎上了谢夔的目光。
就算是谢夔不在府上,那也应该是她不想对方出现在自己眼前。但是,她在节度使府上时,谢夔就应该跟她一起出现。
他是她的驸马,当然应该跟自己共进退。难道,还能让区区一个男人冷落自己?她的那些早就离宫的皇姐,在公主府上,哪个家里就只有一个男人?驸马是驸马,男宠是男宠。只是,她可没那些想法。
谢夔闻言,倏然轻笑一声。他眸色幽幽的,深沉不见底,“这般说来,殿下是以妻子的身份让我留下?”
鹤语高傲抬头,“你废话怎的如此多?赶紧去沐浴,臭死了。”
谢夔不跟她计较,只当鹤语承认。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便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净房走去。
婢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桂花胰子,就连那浴桶里,水面上都还铺着一层满满的花瓣。
谢夔刚走进,就有人上前伺候他更衣。
但婢女的手还没能碰到他的肩头,谢夔就已经转身。那双凌厉的眼睛,瞬间看向了身后的人。
被派过来的伺候他沐浴的小婢女,原本就被谢夔浑身带着的血腥气吓了一跳,更别说现在对方还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
“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伺候。”谢夔说。
婢女闻言,福了福身,忙不迭退了出去。
等到了门口后,这才拍了拍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
都说驸马爷也是上京城里的世家子,怎么跟她从前跟在殿下身边见过的那些少年都不一样呢?
谢夔准备洗个囫囵澡,但刚准备起身时,忽然想到刚才鹤语盯着他下颔皱眉的样子。他这几日在外,差不多都是在马背上度过。晚上和衣而睡,胡须什么的,自然也来不及打理。他伸手一摸,青色的胡茬有些刺手,看来家中娇滴滴的公主殿下,并不喜欢。
谢夔拿着刀片,将下颔刮得光溜溜后,这才走出去。
回到卧房时,鹤语正靠着红木嵌螺钿三屏式榻上看书。
看见谢夔进来,她从榻上下来,趿拉着软底绣花鞋朝着床边走去。
这床,是上头赐下来的东西。海棠花围的拔步床,里面横躺下四个人都没问题。
鹤语只穿着一件柔软的里衣,手中的书卷也被她拿上了床,她放在了靠近外面的位置,然后冲着谢夔招了招手。
温暖的灯光,坐在床上的水灵灵面容姣好的贵女,这一幕,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心里奢想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