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语想提醒谢夔他的身份,这般抱着自己,也不怕路过的侍卫和宫女多看了他的笑话。她只是动了动嘴皮,没有挣扎,实在是因为被谢夔抱着走,比她自己晕乎乎地前行松快多了。
可是谢夔本人丝毫不在意,“头不晕?”谢夔不答反问。
鹤语乖乖点头,醉酒后当然是觉得有些晕眩的。刚才走路时,若不是因为谢夔伸手扶着自己,她说不定还要摔跤呢。
“那不就完了?现在就靠着我,我带你回家。”谢夔低声说,若是仔细一听,还能听见男人这话里带的丝丝笑意和温柔。
鹤语“唔”了声,“那你走稳一点,不然颠得我难受。”
她娇气地提出要求,就算是人肉轿子,也必须是舒坦的轿子,不然她可不要。
谢夔发出一声轻笑,“好,听殿下的。”
这笑声是从谢夔的胸膛间发出来的,那轻微的震感,就紧紧地贴着鹤语的耳廓,那声音似乎就连带着震感也一同传到了鹤语的身体里,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楚究竟是饮酒红了耳朵,还是因为现在谢夔的闷笑声,让她感到耳朵发烫。
在夜色中,器宇轩昂的男人抱着娇小的女子,无视周围传来的明里暗里的打量的眼神,脚步稳健,朝着宫门口走去。
出宫的这条路,跟回东宫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崔莞庄在回头时,不经意间看见了另一头被谢夔抱起来的鹤语,她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丝艳羡。
她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走在自己前面半步距离的裴铮,想伸手。可是最后,那只在半空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前面人的衣服,就重新垂落了下去,安分地放在了小腹处。
太子身份贵重,如何会像是谢夔那样,将自己抱起来呢?哪怕是牵手走在这外面,也显得太不端庄。
崔莞庄觉得自己刚才是真有些鬼迷心窍,脑子里才会出现那样的期盼。
鹤语被谢夔抱着回了公主府,原本谢夔是想着将人放进浴桶里就离开的。
可是没想到,他才刚将鹤语放进水里,一转身,就听见“咕噜咕噜”的水泡泡的声音。
谢夔赶紧转身,就看见刚被自己放进浴桶里的人,身体一软,直接滑到了桶底,傻乎乎地被呛了水。
他飞快伸手,将沉到了水里的鹤语捞了出来,心里还有一阵阵后怕。
这浴桶不深,在底部还有位置可以坐着,一般情况下,哪里能溺毙?
可现在,谢夔捞着身形软乎乎的鹤语,一时间头大。
他当然知道鹤语不害羞,不喜欢人贴身伺候,平日里洗浴,珍珠和玛瑙顶多守在屏风外面。现在鹤语这般模样,估计也不会愿意让人来伺候梳洗。
现在他抱着浴桶里的人,胸前的衣服也差不多都湿透了。
谢夔的喉结滚了滚,晚上在桌上饮的那些酒,现在好似都变成了一把火,在烧着他的嗓子。
“殿下。”谢夔说,“能自己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