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便皱紧了眉,只觉心中更是说不清的难受。
他本就觉得沈家遭此大难,是因他来迟一步,否则他尚有能力回天,如今他见沈清喻受伤,又于梦中呓语,只觉心中内疚更甚,好似仍是自己不曾保护好沈清喻一般。
可再往细处去想,沈清喻此举也是为了保护他与燕阳。他还记得那日沈清喻说的那些话,沈清喻说要当与他比肩的大树,如今倒是正一点点在努力实现。
他又有些欣慰,如此患得患失,他倒觉得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担忧儿子羽翼渐丰的老父亲。他忍不住笑,最终也只是将梦魇不安的沈清喻搂得紧了一些,揽在怀中,拍着他的背安抚。
“别怕。”岳霄闭上眼,低声安抚他,“我在这儿。”
他就在此处。
今昔如此,往后依旧。
……
次日天明,沈清喻还未自昏睡中醒转,岳霄却已被屋外吵闹弄醒了。
他懒得理会外面喧哗,也不知知道出了何事。沈清喻可蜷睡在他怀中呢,难得二人独处有如此清静的时候,他可不想吵醒了沈清喻,见沈清喻微微皱眉,便立即伸手,小心翼翼捂了捂沈清喻的耳朵。
下一刻却有人一把推开了房门,岳霄惊警看去,一眼便见许久未见的江延跨步进来,而凌自初紧随其后,探头探脑地往屋内一看,立即扯住了江延的衣袖,压着声音道:“江兄!我就说不能进来!”
江延可丝毫未察,他直接走了进来,还皱眉回首看了凌自初一眼,像是不明白凌自初此言何意。
岳霄只好叹气,又怕吵醒了沈清喻,便压着声音与江延问好,道:“师兄。”
江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怀中搂着的沈清喻,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似是有些讶异,却也仅此而已,他很快便恢复了原来神色,淡淡说:“我已听凌大夫与孟前辈说了如今的情况了。”
岳霄点头:“师兄一路辛苦。”
江延一顿,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带了山庄内不少好手来此处,就算正面对抗,他也不觉得他们会输顾祺祥请来的中原好手,如今他们是有了底气,可具体要怎么做,还需由岳霄与沈清喻来判断。
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沈清喻不可能没有听见,他已渐渐醒了,见岳霄揽着他靠在床上,倒还一怔,莫名便有些窘迫。
而屋内还坐着江延与凌自初两人,他更是慌乱,支吾了几句,只好强将注意力转到正事上来,问:“江师兄已到了此处,庄内其余弟子应是也已跟来了吧?”
他忽然称呼自己做师兄,江延显是有些不适,不由便微微一怔,而后蹙眉,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