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说:“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应该和家人在一起。”
周曜打量四周:“大年三十就你一人在这儿冷冷清清地过,我表舅也没给你留点好吃的?”
陈荏问:“你到这来不会是为了吃饭吧?”
“当然不是。”周曜大模大样在沙发上坐下,把藏在身后的一束玫瑰花举了起来,“为了这个。”
陈荏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的确是周曜追人的手法,单刀直入直奔主题,有时候显得没耐心,但这是对别人的,不是对他陈荏的。
周曜上辈子从来没送过他一枝花,而且每次送东西时都摆出一副很嫌弃的模样,仿佛是所有人都不要,这才轮到你。
“送我花干什么?”陈荏问。
周曜轻佻地笑:“不喜欢花啊?那你喜欢什么,钻?手表?车?不会吧小孩儿,你才几岁啊?别学得那么市侩。”
见陈荏不说话,他又笑:“好了好了,骂错你了,你不市侩!说吧,想要什么,哥给你买。”
“你这个样子你表舅知道吗?”陈荏问。
周曜以手支头,痞痞的:“他哪还管得了我啊?”
“可他管得了我。”陈荏说。
周曜抽出一支娇艳欲滴的大红玫瑰,一枚一枚地摘花瓣:“他有的我都有,他没有的我也有……管清华和你不合适,他是个书呆子,不知道该怎么疼人。”
陈荏惊讶地抬起头:“疼人……你说什么?”
“你俩不会吧,”周曜笑笑,“你俩都凑一起过年了,还只是单纯的老师和学生?”
陈荏骤然火起:“你他妈什么意思?”
“哟,你会骂脏话呀?感觉也不怎么乖嘛。”周曜凑近,往陈荏脸上吹了口气,“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想刺激找我呀,别指望我表舅,他傻着呢。”
找刺激……
“管清华说你下个月满十七了,那正好比我小三岁。”周曜问,“想和哥玩玩不?”
陈荏汗毛直竖,微微地打着颤,他听得见周曜说话,低沉的语音撞在耳膜上轰轰作响,像是有一群疯马在脑中奔跑,跑得他好乱好烦好痛!
他忽然抱着头,用力地按压太阳穴!
这不是他的周曜!
他的周曜玩儿所有人就是不玩他,他的周曜一生都说不出个爱字,但向来认真待他!
这是那个游戏人间瞎捧小明星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混乱挥霍的周曜,不是那个躺在墓碑下面其实骨子里很执着人!
“别害怕。”周曜贴近,“你怕吗?”
陈荏不是害怕,是恨,是愤怒,这个周曜作践了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