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干嘛?”林雁行问。
“守株待兔。”陈荏说,“我不回去了,就在这儿等着。”
林雁行惊讶道:“等着?”
陈荏说:“那家伙打了匿名举报电话,一定要等答复的。”
“咱们学校附近六台公用电话,你怎么知道他还会回来?”林雁行问。
“他不会随便换。”陈荏说,“教育局那边只会答复同一个电话号码,换了号码就无法证明是本人了。”
“那你等到什么时候?”林雁行看表。
陈荏凑过去看:“五点。五点之后教育局就下班了。”
当天他并没有等到。
第二天继续去等,又没等着,决定再等一天。
他有九成把握诬陷管老师的就是刘建民,但毕竟还有一成意外。
他对林雁行说自己可能要翘一些课,只是老刘的课不翘,一方面正好盯紧他,另一方面避免他又无端发难。
午间休息时,别人或者趴在桌上睡觉,或者在校园里闲溜达,陈荏蹲在电话亭附近的草丛里监视,幸亏天气凉了,草里没蚊虫,否则够他喝一壶的。
他听小徐总说,学校对管老师的调查结果已经书面反馈给教育局了,举报人必定对此相当关注,所以他不会等很久。
只是调查结果上明明白白写着“经调查,该举报不实”,不知道那孙子会怎么想?
若那厮就是老刘,以其小人品性,说不定还会死缠烂打,不搞倒搞臭管老师不罢休。
这匹害群之马为害十一中多年,往常没人愿意和他啰嗦,生怕惹祸上身,这次倒可能是个驱逐的机会。
陈荏正出神地想着,突然感到身边窸窸窣窣,转脸一看,是林雁行。
林雁行在他背上轻掸,说:“有草屑。”
“今天中午不练球?”陈荏问。
高中篮球队也是可怜,原本下午的练习时间又被侵占掉一块,只好用午休时间补充。
“练啊,但我跟教练请假了。”林雁行说,“我想看看是什么人活腻了,敢诬告管老师。”
陈荏压他脑袋:“那你再蹲低些,别被他看见。”
林雁行干脆趴下,还说:“这草挺软乎的!”
他从小锦衣玉食,做派却不矫情,因为运动是吃苦的一种,作为国家二级运动员,他比普通少年个性更顽强,也不拘小节。
两人默默蹲了会儿,林雁行忽然解嘲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