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好!”“好!”
民屯中央的茶馆中喧闹无比,人声鼎沸。
此时的茶馆中已经聚集了很多刚刚下工的工匠,而在外围,还有不少刚刚做完了农活回来的农户。
民屯中的茶馆,是太平道所开办的产业。
说是茶馆实则不过一间用简易的木头搭建的棚子,就在民屯聚集地的黄巾军驻地署衙处外。
卖的也不是什么茶,只是一处提供清水的场所。
“啪——”
惊堂木落在案桌之上,拍案声响起。
茶馆之中的喧闹声,在这一刻也停了下来。
众人没有再继续言语,皆是全神贯注的看着站在那案桌之后的说书人。
“就在那匈奴的单于须卜,大肆捕杀那些敢反对他人时,却没想到,在四面八方,早已经是被大贤良师派兵包围了起来。”
茶馆正东侧摆放着一张长桌,桌后站着的说书人,是一名身形好似瘦竹竿一般,面容瘦削,皮肤略白的中年男子。
此时那瘦竹竿的般的男子,外围众人,而他就在正中央侃侃而谈,毫无怯场之色。
“匈奴内部的纠葛,早已是被大贤良师算的是清楚万分,围剿匈奴之计乃是大贤良师亲自制定,名为四面张网,八面合围!”
那中年男子,神情时而紧绷,时而舒缓。
抑扬顿挫的语调从他的嘴中流露而出,时而缓慢,时而着急。
讲到那朔方血战之时,那说书人声音也是高昂了起来,面做怒目天神之状,语速也是愈发讯急。
说到精彩之处,茶馆众人不由的连声叫好,叫好喝彩声一时间甚至压过了说书人的声音。
那说书人也不恼怒,只是不急不缓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一润颇有些干渴的喉咙。
等到茶馆之中的喝彩声降了下来后,说书人又继续口若悬河的诉说着双方的大战。
故事渐入佳境,茶馆之中的听众也似愣了神地一般,目不转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说书人。
众人的心绪也随着那说书人的声音而起伏不定,跟随着那说书人口中的语言缓缓的飞向那血肉横飞的战场。
有人捏紧了拳头,想要知道大战的结果。
有人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那说书人口中述说的故事。
围在那说书人旁的民众俱是提起了一颗心,茶馆的外围聚集不少下工不久的农户,他们也是紧盯着那茶馆之中,侧耳倾听着说书人的讲述。
众人的心绪被其牵动,时而露出轻松表情,时而又露出严肃的表情。
“眼见那战场纠葛万分,骁骑营、白袍军犹如两条长龙,将那外围的匈奴胡骑,尽数绞杀……
说书人提高了声音,怒声呼喊,似乎就在那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上。
“匈奴单于须卜大怒不已,目如明星,发上指冠,亲自领着那三万匈奴胡骑,从山坡之上直冲而下!”
众人的心不由的被提了起来,之前已经说到了四万多匈奴胡骑将黄巾军的大阵团团围住,如今再加上三万匈奴胡骑,那岂不是危险万分?
“啪——”惊堂木倏然拍下。
众人的心绪也被说书人从那金戈铁马的战场拉了回来。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抬起了卓上的水碗,朗声言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待明日分解。”
喧嚣吵闹声再度传来。
围在茶馆周围的民众,很多都是忙完农活,就赶紧赶到这里来听评书的。
乡聚之间本来就没有休闲娱乐的活动,就在前不久,在河东郡的大街小巷,乡聚之间,民屯之中,突然出现了很多说书人。
这些说书人好像都是太平道的信徒,太平道开设了许多饮水点,还有市集,而那些说书人就在那些地方讲述着一个个故事。
故事有很多。
比如刚刚那说书人说的便是极为受人欢迎的《北征匈奴》,讲述的是黄巾军北佂匈奴,在朔方何匈奴的血战。
还有各种各样的故事,有关于神鬼志怪的,有关于神仙道人的故事,诸如什么石猴之类。
不过更多的却是关于太平道,黄巾军之类的故事,有讲述鹰狼卫缉捕凶盗,有讲述太平道的符祝治病救人,有讲述军民一家,互帮互助。
现在每日听讲评书,几乎是所有人有时间的人,平日里最喜欢的休闲活动了。
“再说些,再说些吧……”
茶馆外围,那些扛着农具的农户,有些急切的喊道。
虽然听过一两回,但是说书人每次断下,但是他们还是如同百爪挠心一样,迫切的想听讲评书。
那说书人停下了收拾的动作,有些迟疑的看着茶馆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