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刺耳的哨音充斥在黄巾军的营垒之中,一队又一队黄巾军军卒顺着营帐之间的道路向着营墙的方向快速挺进。
他们是黄巾军的武卒,他们是黄巾军的锐士,他们击溃了一部又一部的汉军。
他们在葵城击败了“威声满天下”的朱儁,他们在汾水击溃了金吾卫袁滂,他们在永安将嚣张跋扈的南匈奴部打的抱头鼠窜。
他们在朔方将南匈奴部的大单于斩于马下,他们在两郡之战,长驱直入为太平道夺下了幽州两郡之地。
大量的伤亡使得悲伤情绪萦绕在黄巾军营垒之中,但是当战鼓声响起,当号角声响起,当那熟悉的木哨音响起,这些黄巾军的精锐,再度显露出了他们的峥嵘。
邹靖面无表情的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呜————”
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从邹靖的身后陡然响起。
“威武!!”
成百上千的汉军甲士,踏出了军阵,扬起了滚滚的烟尘,向着不远处的黄巾军营垒杀将而去。
烟尘滚滚,朔风吹袭而来,飞向天边,似乎将整个天空都布上一层阴霾。
“杀!!!”
汉军的甲士顶着箭雨杀到了近前,一架又一架带着倒勾的短梯被汉军搭在了营墙之上。
后方汉军的步弓手也已经到达了射程,开始对着营墙之上的黄巾军弓手开始精准的点射。
弓箭手的培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黄巾军的武卒的弩机不过只是临阵之时,用来限制敌军冲势,和杀伤的一种手段。
黄巾军的弓手相比于汉军的弓手还是要弱上不少。
当汉军的弓手开始发出声响之时,本来黄巾军还算繁多的弓箭都停止了声响。
黄巾军的弓手并不愚蠢,他们的军官也不愚蠢,汉军的弓手明显要比黄巾军的弓手更为精准,对射只会造成弓手大量的损失。
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么愚蠢的事,从尸山血海之中一路历练过来的黄巾军将校做不出来。
“嘭!”
八名汉军的力士奋力推动手中巨大的撞木,撞木狠狠的撞击在营墙之上,发出了令人震耳欲聋的巨响,又引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营墙上站立的一名黄巾军伍长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从营墙之上摔落而下。
无数杆长枪猛然刺出,锋利的枪尖一瞬间便刺破了那黄巾军伍长的身躯,鲜血顺着枪杆流淌而下,他的死亡并没有改变任何的事物。
“嘭!”
又是一声巨响,撞木再次狠狠的撞击在营墙之上,这处营墙之前本来就已经损毁,正是薄弱之处。
汉军的力士对此早已经是有了经验,甚至凭借着经验,他们都能知道这出营墙,还需要多少次撞击才会倒塌。
另外几处,汉军的军卒正在修复被黄巾军捣毁的土丘。
说是土丘,实际上是一个用土堆积而成的缓坡,营墙低矮并非高大的城墙,堆积缓坡并不需要多久。
用土修筑缓坡,营墙外的军卒可以顺着缓坡登上营墙,如同高大的攻城云梯一般。
“放!!”
黄巾军的营垒之中再度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吼,大量的箭矢陡然被激发而出,转瞬之间便在汉军阵中的带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身披着铁甲的汉军将校手持着锐利的兵刃,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成百上千的汉军甲士在隆隆的战鼓声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之中疯狂的涌上了营墙。
“汉军!!”
最前方的一众汉军将校高高的举起了他们手中的兵刃。
“威武!!!”
前阵的汉军甲士再度爆发出一阵怒吼。
在怒吼之声之中,大量的汉军军卒借着短梯的帮助,已经是登上了黄巾军本就残破营墙,双方的军士在营墙之上短兵相接。
官道之上横戈的两处黄巾军营垒,就如同两座巨大血肉磨坊一样,急剧的消耗两军士卒的性命。
张燕手持着雁翎刀,盯视着营垒外一面猩红的旌旗,那面旌旗的主人名字叫做邹靖,是汉军的破虏校尉,刘虞麾下第一大将。
这一次汉军的攻击比之前的还要强上数倍,似乎汉军看出了黄巾军的虚弱,他们想要出动己方的底牌,毕其功于一役。
甚至冀州汉军最为精锐的部曲——西园禁军!
“万胜!!!”
“危物!!!”
呼喊声,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传来,金戈交击的声音一刻也没有断绝。
邹靖面色冷冽,冷酷的看着正在拼死搏杀的军卒,无论是倒下了多少的军卒,似乎都对他的心境没有半分影响。
不同于刘虞,在邹靖眼中,除了胜利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能够获取胜利,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这代价是成百上千名军卒的生命。
从某种意义上来,邹靖对于麾下普通军卒的性命看的十分的淡漠,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胜利更为重要。
就算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有如何,这才是世间的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