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张辽没有犹豫,举刀直取韩遂,身后一干甲骑也跟着张辽一齐杀向韩遂。
韩遂背靠着汹涌的渭水,面对着滚滚而来的黄巾军骑军,他知道死亡即将到来。
他本以为自己面对死亡会很淡然,他曾经作为羌人的阶下囚,命悬一线,生死皆操控于他人之手。
他也曾在战场之上搏杀,见过了尸山血海,早已经是铁石心肠。
但是死亡到来,韩遂的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惶恐。
他不想死,他不想就这样殒命在这无名的河滩之上。
中原生乱,天赐良机,那天子的宝座,刘氏子孙坐的,为什么他韩遂就做不得?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如今已经过了数百年,这天下也是时候换一个主人了。
虽然两次大败遏制了韩遂的野心,但是现在的韩遂仍旧想要占据凉州。
无法入主中原,那他也可以占据凉州,在凉州边陲做他自己的土皇帝。
韩遂面露挣扎之色,他甚至想到了投降。
现在卑躬屈膝,或许能够换得一条生路。
韩遂看着越来越近的黄巾军的骑军,随即将目光放到了一旁亲卫之中。
“主公!”
就在韩遂快要被绝望压倒之际,一道从远方传来的声音将韩遂从绝望的深渊骤然拉起。
韩遂回头看去,只见一条舟船正从渭水的上游顺流而来。
阎行手执长刀,血染征袍,立于船首,船上还有五六名穿着戎装,也是满脸血污。
舟船如同利剑一般奔流而下,向着韩遂疾驰而来。
“主公速速登船!”
阎行站在船首,急声呼喊道。
这一惊变并没有逃过张辽的视线。
“冲过去,不要放跑了韩遂!”
张辽怒吼一声,猛地踢动马腹,向前直冲而去。
“咻————”
“杀!!”
黄巾军中一众军将,也是奋勇上前,若是真让韩遂跑了,那便真是后患无穷了。
韩遂成功逃脱,占据着凉州的半壁江山,势必会让黄巾军损失更多的军将,让他们失去更多的袍泽,让他们离黄天之世又远了一步。
“嗖!”“嗖!!”“嗖!!!”
羽箭破空声乍然响起,十数支羽箭向着韩遂等人急射而去,并州营的骑军多是选拔自原来南匈奴各部的精锐,说是百里挑一亦不为过,无一不是弓马娴熟者。
飞箭如蝗,转瞬之间韩遂身后的甲骑又有数人从马上惨嚎着栽落而下。
张辽的坐骑也是来自乌桓的名马,乌桓呈送八骏,除去奔霄和白鹤两马之外,其余六匹都被赏赐给了军中诸将,张辽也得了其中一匹。
张辽麾下的甲骑骑乘的战马也是一等一的乌桓战马,转瞬之间便已经是拉近了和韩遂的距离。
韩遂离舟船还有四十余步,已经是远远来不及了。
成公英眼见张辽率众杀来,咬紧了牙关,狠狠的一鞭抽打在韩遂座下战马的马股之上。
“主公先走!”
成公英弃鞭换弓,扣弦在手,蓦然回首,弓开满月,飞矢如电。
“嗖————”
破空声乍起,须臾之间,三发箭矢先后急射而至,张辽身前三名甲骑或捂着面门,或捂着脖颈陡然栽倒在地。
三发三中,皆应弦而倒!
又是一声破空声响起,成公英已是射出了第四箭,而这第四箭,正是直奔张辽而来。
张辽眼神清明,那箭矢的轨迹在他的眼中清晰可闻,冀州之战的时候他吃过了弓箭的亏,怎么会没有预防的办法。
张辽微一矮身,轻而易举便避开了那急射而来的箭矢。
骏马嘶鸣陡然加速,须臾之间张辽已经是赶到了成公英的近前。
成公英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就在下一秒,一刀雪白的匹练骤然在其眼前浮现。
天地倒转,成公英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的景物由亮变暗,似乎他歪到在了地上,地上的碎石咯的他的脸颊生痛。
但是他除了能感到脸上疼痛外,身体却没有感到一丝不适。
随即他看到了一具无头的身躯从一匹熟悉无比的战马座上摔落而下,重物落地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