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实际又如何?
一场天灾,一场人祸,便可被剥夺其官职。
就算是位于三公,每日也如同如履薄冰一般。
数百年的大汉,官拜三公九卿者不计其数,如同那过江之鲤一般。
他们的名字,又有多少人能够一一记得?
庸夫之怒,不过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但是天子之怒,却能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
权力真的可以使人沉醉……
……
耳旁是狂风的怒号声,袁绍微微眯起了双目,看向手中的虎符。
这一个小小的虎符,不过巴掌大小的虎符,却可以驱策千军陷阵,调动万军辗转。
刘协重新登基为帝,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很快,他想到了反制的办法——尊立刘辩为帝。
虽然董卓将留在洛阳的袁氏一门系数斩杀,但是那又如何?
他只是尊立刘辩为帝,可没有说和董卓联盟。
从法理之上,刘协才是真正的天子这个说法也能说得通。
汉室衰微,但是毕竟其国家毕竟绵延了数百年,在一众百姓心中早已经是根深蒂固,不可以轻动。
在当时,袁绍必须要扯来一杆大旗,来使得自己拥有大义聚拢人心。
只是,现如今,这一杆大旗也已经消失。
退出了长安,刘辩在南阳郡宣布了退位,刘协成为了如今天下唯一的汉家天子。
他现在之前做出的选择,尊奉刘辩为帝已经没有办法成为借口了。
东郡之战的胜利,攻取洛阳地区的胜利,虽然让他麾下的军卒士气大振,但是现在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袁绍现在需要一个名义,一个可以让他继续走下的名义。
“呼——————”
狂风呼啸,殿阁的大门被两名军卒缓缓的推开。
沮授、审配、逢纪、辛评、淳于琼、鞠义、高览、韩猛等一众袁绍军中的谋臣将校从殿阁之外鱼贯而入。
当初东郡追击战,死去的那个淳于琼,其实只是一个替身,用于迷惑东郡的鹰狼卫。
毕竟死一两个军中的大将,才更加有可信度。
众人进入殿阁之中,见礼完毕,随后各自落座。
沮授的脸色有些凝重,他一进入殿阁之中,便发现氛围有些不对,而今天的袁绍似乎格外的沉默。
主持集议的人是逢纪。
这一次的集议的事情,正是关于青徐的变局。
这一次的集议比往常集议要进行的稍微快一些,甚至有些敷衍。
众人讨论的半天,最终袁绍也没有决定下来如何处理青徐的问题。
沮授心中有些不安,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审配。
审配就坐在他的正前方,坐在左首处的位席之上。
或许是感受到了沮授的目光,审配这个时候也看向了沮授。
四目相对,沮授心中微沉,他看到了审配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
沮授再度看了一眼袁绍,他虽然不知道等一下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他必须组织这一切的发生,将其扼杀于萌芽之中。
“主公……”
沮授双手作揖,正要开口,一声高喊已经压过了他的声音。
“主公!”
沮授心中一惊,循声向后看去。
只见一名穿着蓝色深衣,头戴着进贤冠的文士手捧着一个锦盒跪坐于殿阁的中央。
沮授双目微眯,他认出那名文士是谁。
此人名为耿包,乃是军中的主薄,是一个喜欢钻营取巧之人。
“下官数日之前在洛阳意外得到了一件珍宝。”
耿包双手举过头顶,将那锦盒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