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庭的税赋收的如此低微,但是却可以支撑的起如此大规模的用兵。
财政不仅没有崩溃,反而还越发的良好,各地欣欣向荣,官道之上商队络绎不绝、就是寻常的百姓也有余钱可以花销。
反观自己治下的百姓,很多的人甚至都没有熬过这一年的冬天,又何谈什么花销,就是一般的小地主生活也颇为紧缩。
这些都是绣衣使者禀报上来的信息,确定了真伪。
旷野之上明军的骑军肆无忌惮,甚至在他们的营垒之前纵马奔驰。
刘协移动目光,他注意到身旁一众军将皆是面色难堪,神色暗澹,营垒之中众军的气势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对于这一情况,刘协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他麾下东拼西凑,最终也只是凑出来的三千余名骑兵,和明军骑兵相差甚远。
他并非是不知兵事之人,当初孙坚和皇甫嵩仍在时,也曾经教导过他兵事军略。
现在骑兵根本无法和明军抗衡,这也意味明军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东山扎营建寨,站稳脚跟。
而他们却是被约束在有限的范围,除非是大军出征,否则根本就对营垒之外的这些明军游骑毫无办法。
这一现状,对于士气的打击犹如沉重。
就算是本已打定了主意防守,但是士气的下落仍旧是不可遏制。
刘协眼神清冷,心中压抑万分。
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神色,他知道,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害怕,所有人都可以恐慌,但他一定不能露出半分的犹豫和慌乱。
一旦他露出了怯意,军心必然动摇,那么这一战就真的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刘协握紧了腰间的宝剑,稳定了心绪,正待转身回营,海潮般的欢呼却是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经久不息。
刘协双目微凛,明军的骑阵之中一片骚动,他看到了一杆赭黄色的大纛旗在地平线之上冉冉升起。
远方的欢呼声在这一刻也达到了最大,两军虽然相隔数里,但是仍然让人感觉震耳欲聋。
随着那杆大纛旗的升起,作为明军主力的步卒也在这时步入了战场。
数里长的阵线之上,哨音和鼓声犹如雨点一般响起。
在昂扬的战鼓声和刺耳军哨声之中,明军缓缓在东山的山麓之下铺开了军阵。
原本苍白的雪地此时正逐渐被黄潮所吞没,伴随着一阵阵整齐的踏步声,明军的步卒源源不断的涌入战场。
明军的队列由纵队变换为横队,而后排列成一个又一个整齐的方阵在各级将校的带领下步入战场,各级的军旗相继竖起。
明军步卒肩上所抗的长枪彷佛移动的钢铁森林,
四营明军骑兵两两分开,一左一右组成了大阵分列左右护住了中央的步兵方阵。
令旗飞舞,尘土飞扬。
明军已经是完成了列阵,鼓号声随之而听。
但是片刻之后,明军阵地之上各部纷纷开始应旗,转瞬之间已经是化作了旌旗的海洋。
阳光照射在明军的军阵之中,刘协的视野之中一片耀眼的赭黄。
“明军这是……”
孙静神色微凝,眼眸之中充满了惊愕。
他不明白,明军这是什么意思。
排布军阵,派遣哨骑,甚至还推出了攻城器械,莫非明军想要现在发起进攻?!
但是明军明明刚刚抵达彭城的东部山区,那些营地都还是之前明军先锋骑兵所修建的简陋营地。
那些明军的步卒只是在经历了短暂的休整,甚至还有没有经过休整的步卒都被集中了起来,此时就在东山的山麓之下排布军阵。
难道许安并不准备让麾下的军将休整,想要直接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
孙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极为错愕。
他想过了无数的情况,但是唯独没有想到明军竟然在抵达第一日,便排开军阵,准备要发起进攻。
远方,明军的阵地之中,明军的军卒正在组装着投石车。
一辆接着一辆的四轮马车开到了阵前,一架架床弩伫立。
十数匹战马拖拽着巨大的撞车缓缓向前,向着军阵的最前列一路行进。
“真是疯了……”
孙静脸色阴沉的可怕,咬紧了牙关,他的声音几乎都是牙缝之中迸发而出的,眼前的这一切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望台之上,气氛也因此几乎陷入了凝结。
刘协看着远方那面赭黄色的大纛旗,纵使他的意志多么坚定,但是面对着正在列阵的明军,眼眸之中仍然是流露出了一丝的惊惧。
没有人注意到刘协眼眸之中的惊色,望台之上一众汉军的将校皆是神色凝重,沉默不言。
刘协举目看向远处,看向那面大纛旗所在的方位。
远方,那面赭黄色大纛旗之下一名身穿着赭黄色战袍的将校此时立于万骑之前,执鞭牵马,缓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