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便有抱着文书的文员从长廊处快步走过,又或是见到有人走出一处阁楼然后又迅速的转入另外一处阁楼之中,所有人都是行色匆匆,都没有停留哪怕一息的时间。
一名身穿着蓝锻官袍的青年官员手持着一封文书,走过了转角,但是却是被一众服饰各异的使臣拦住了去路。
“大胆。”
那蓝袍官员眉头微皱,横眉立目,呵斥道。
“鸿胪司内,竟然敢拦阻道路,还不速速让开!”
他叫蒋雨,是鸿胪司的少卿,现在还有公务在身,这要是没有按时完成可是要被礼部责罚,万万不能拖延。
这些人的服饰各异,其中有些人他也认得,是藩属部落和国家的使者。
听闻了呵斥声,那些使臣皆是一惊,有几名的胆小的使者已经是连忙退开了道路。
番邦之国,从属之部,许多皆是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
对于这些藩属部落和国家的使者,他并没有丝毫的和颜悦色。
上国官员自要有上国的威严。
如今明国共有八省十四州,内中组成的人口来源极为复杂。
十四州原为汉地,开发完善。
但是就算如此,在并州、凉州有乌桓和羌氐等部族。
而在幽州则有乌桓、扬州有山越、益州有南蛮诸部、交州也有百蛮。
而在作为屏障八省内外,更是部落繁多,还有一些番邦小国。
东夷、北狄、南蛮、西戎,大小国度、番邦部族多达上百之数。
北疆的鲜卑、呼揭、丁零,南疆的骠国、盘越、掸国、西域的车师、乌孙、龟兹等等。
其地域虽然大多派遣了官员管辖,也被纳入了版图,但是不少的地方还是让其代为管理,实行的土司制度。
这些土司、番邦属国都被按照国土面积、人口数量评级,然后册封为土司官员,授予职位。
他们不仅需要缴纳赋税,还需要定期上贡,甚至还要贡献兵员,提供军队,作为屏障,以为先锋。
而明庭要做的,只是提供保护,开放贸易。
能够有资格在长安常驻使臣的,也只有那些稍大一些的番邦属国,但是就算是如此,这一数量也达到了四十余部,足以见如今明国国威之盛。
而一些并没有上表臣服的外国,也在鸿胪寺内拥有专属的使者馆。
而除去掌管番邦属国、他国外交之外,凡国家大典礼、宴飨、经延、册封、进历、进春、传制、奏捷等也皆由鸿胪司处理。
正是因为如此,权柄日重,鸿胪司如今才有了礼部四司之首的名号。
“上国天官容禀。”
一名身穿着锦袍,腰挂着铃铛的使者神色虽然惶恐但是却没有让开道路,而是硬着头皮仍然挡在前方。
那使者的语调颇为奇怪,但是汉话说的确实不错。
“我等听闻上国天君领军返朝,请问何时才能收到召见,与我等交接的官员说好今日告知我等,但是不见踪影,我等无奈不得已才拦阻天官。”
官方的称呼之中,许安都是以道君的身份出现。
那些流传于国内的传言之中,不知道为什么也传入了国外,一些部族和国家真的以为其是天神,所以都是口称天君,而后天君的称呼便开始流传了开来。
到现在,在这些番邦属国之中,都是口称上国天君来代指许安。
“我等也是怕觐见之时,失了礼仪。”
那使者拿起手帕擦了擦额头之上的汗珠,他是龟兹的使者,对于汉地的文化颇为了解。
他知道原来汉庭统治之时,若是礼仪不符合规范,惹来皇帝不喜,轻则多罚贡献,重则惩戒国主,所以他宁愿得罪鸿胪司的官员也要问个清楚。
蒋雨神色先是一沉,但是随即便是想起了什么来,低声咒骂了一句,露出了一丝无奈。
之前那几个外使馆的文员结伴出去往东市走了,多半是忘记了交代这些使者,才有引出了这些事情。
龟兹使者心中微寒,那鸿胪司的官员骂人似乎用的俚语不是官话,他确实根本就听不懂在说些什么,当下也只能是立在原地,不断的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道君有令,长安连宴七日以庆天下安定。”
“第七日的朝会会召见你等,到时候自有我司官员前来引导,不必惊慌。”
“第五日会有专人领你们学习礼仪,这几日的时间,你们可以暂且休息。”
蒋雨言罢,推开一众使者便要离开。
不过他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太过于生硬,这些使者的国家历来恭顺,偶尔也当稍微给予点面子。
“你们也不必要守着使馆之中了,这几日的盛会,不妨也去看看。”
“你等可以回馆稍作准备,值守的军兵那边我会派人知会。”
“这……”
一众使者皆是面露喜色,峰回路转,他们不仅得到了想要的答桉,甚至还被获准出馆。
要知道作为使者进入长安,都被限制只能在外使馆和鸿胪司内活动,轻易不允许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