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俏隔得老远,仍旧被吵得头晕,她心知自己打不过,只能乖乖看戏。旁人瞧不出门道,她却认出些皮毛——那四个红衣女乃是四具金身女尸,这自言自语的怪胎大约不懂炼尸,只将四女当作提线木偶使,倒与那个痴迷旱道的云惜公子是一个路数。
“他从前糊涂,往后却乖了,待阿娘将他养一养,小男就喜欢阿弟了。”话毕,那孩童安分下来,不再发出童女声,生生将那稚子身形扭出女子亭亭姿态立在飞檐尖角,可笑又可怖。她俯首面对道场,语气森森道:“那小娘子,你还不将我儿子还来?”
道场上只她一个女郎,眼看再躲不过,喻俏在心里将蒲阳骂上万遍:这老阉货做人走狗也罢了,却在哪里请得这古怪妖魔!
王茂早昏死过去,人事不知。喻俏瞧在两个童子面上,好歹要救他一救,于是扬声开口:“这位夫人,你要儿子也简单,便拿我孙子来换!”
那孩童翘着兰花指,在鬓角轻抚,媚态瘆人,轻笑道:“小娘子好精明,拿个死尸就想换王家的郎君?”
喻俏见她疯癫,还当好骗,眼下只能继续装傻:“王家半个死尸换丞相家一个死尸,夫人岂不划算?”
那怪胎被逗得咯咯笑,阴恻恻道:“听你一说正是此理,咱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我不好平白占你的便宜。”喻俏心觉不妙,果然见她抬手舒指,复而屈握成爪,向虚空一咬,放声大笑,“不如我公道些,也拿王家一个死尸来换罢!”
王茂如被牵线而起,从红衣女手中轻轻挣脱,无魂布偶一般直直向那怪胎飞去。
“王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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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剑从缠斗中分心出来,电闪一般飞身去拽他衣角,只虚握了一手的风,便被身后的红衣女重击在地。
喻俏拳脚功夫太次,凡事攻心为上,头回遇到这样话不多说直接要命的,一时想不出对策,真真心乱如麻、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