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吗……”白三珀无奈地笑笑——一定是自己失去意识时,失手将它摔坏了吧。他接过缁兰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吩咐道,“碎片呢?吧碎片拿来让我看看。”
缁兰转身,从柜子上提起小小包袱,放到桌上摊了开来。
精美的瓷瓶此时已经碎成了四片,碎裂处依旧洁白如雪,隐隐透出陶瓷特有的剔透之色,没有任何地方看出异样。白三珀翻拣着瓷片,心中困惑不已:那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怪异的梦吗?
他拿起一块瓷片,抬头正要说话,手指间粗砺的质感立刻吸引了他。白三珀疑惑地看向手中的瓷片,那正是瓶颈的部分,食指所覆的瓶口内侧,依稀存在着细微的刻痕。
缁兰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只见瓷片内侧细若蚊足的刻痕,赫然是女子清秀的字迹:“我想要得到幸福。”
缁兰讶异地看向白三珀,只见惯有的自信笑容已经回到了他的唇角。他抬头定定望向缁兰,眸中满盈着骄傲的笑意——“等着瞧吧。只要证明了有关系,那还不好办?”
小小的巷子,一个蓝黑色的影子狼狈地窜向巷尾,突然闪出的短装少年彻底剪断了那仅存的一线生机。
“呜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白三珀慢悠悠从后方走上来,一脸反派笑容:“我也没说你知道什么不是?我只是想问清楚,这个瓶子详细的由来罢了。”
“我,我不是坦白了,”中年人哭丧着脸,“那是从薛家老太爷的坟里起出来的吗!”
“然后呢?”白三珀依旧带着无论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腹黑笑脸,“请说清楚一点啊,挖坟掘墓的罪可是很重的。”
“没,没有!我可从来没有碰过土!”中年人一脸痛心疾首的懊悔,“我只是贪便宜,反正他们也不要了,才……”
“哎?”
“明明就是啊!那么好的东西白捡回家,你能不动心?这只是我的错吗?!”中年人痛苦地拧住自己的衣领,“他们明明警告过我说这东西邪门……现在好不容易才摆脱它,求你们了!放过我……”
“邪门?”白三珀眯起眼睛,金色的眸子带着莫测的自得打量着他,“你可是指,被奇怪的梦缠上了?”
中年人的脸顿时变得煞白,试探着问出口:“你,你也遇到了?”
白三珀的脸上立刻现出明朗的微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顾他的挣扎哭喊,抬头俏皮笑着望向缁兰——“你的建议果然是最直接的呢。去薛家看看如何?”
胭脂墓(叁) “呜……为什么要带上我啊……”坐在薛家宅邸的正厅,中年人仍旧呜咽着。白三珀对于他凄惨的哀求充耳不闻,若无其事喝着茶,而缁兰此时正毫不懈怠地牢牢拧着中年人的手臂。
“白老板,所有人都到齐了……”薛亭一脸疑惑,还是犹豫着道出了结论。
薛家人并不多,一二十个吧,基本上都是女眷。薛亭的大姑母坐在正座上,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了,身穿麻衣,额头缠着孝,大概这几天就是她以长辈的身份辅助薛亭的。
“啊……真是叨扰了,”白三珀笑着开口,“我这次正是为了仙逝的老夫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