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婉浑不在意,拉着他去见人:“萧哥哥,这不过是件小事。来闹事的人里带了个消息,你随我来一块儿去听听她怎么说。”
萧朗低头看着握住他手腕的细白手指,“什么消息?”
颜小婉没带一丝主观的感情色彩,叙述了大概:“那大娘来自江南庆扬,说是家里发大水逃荒而来。当家的在城门口被人杀了,她差点被人卖入勾栏院里,被闹事的人看上一并带来了。”
萧朗精准地抓住重点:“没到江南发水灾的时节,哪来的大水?”
颜小婉微微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那大娘语焉不详,认为我不可靠,没说实话。我刚刚还想派人去请你过来,问清楚。顺便提一句,我猜那大水是人为造成的。”
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萧朗琢磨着这事,越发觉得古怪:“我看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闹事的人随便抓一个就那么碰巧,抓到了个家里发大水逃荒来的?小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
颜小婉回答得巧妙,她知道得就这么多了:“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萧朗不再询问,等见到那大娘后,他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大娘不再藏着掖着,将她对颜小婉隐瞒的事情说出来了。
原来,她的丈夫在走镖的路上,偶然间救了庆扬衙门里的师爷的性命,从他口中得知庆扬水坝可能会被人炸掉的消息。
那师爷还给了她丈夫一封信,里头写的是地位仅次于县令的县尉被人用一万两白银收买,让他想办法将炸药运到大坝那里。
大娘得了这个消息,不忍心她的娘家人死于非命,背着她丈夫将这消息透露出去,引来了杀身之祸。
萧朗自然要问那封信的下落,大娘提出要求让萧朗给她置办东西,让她能在京城生活下来。
这点小要求,萧朗自然是不会拒绝,但前提是那封信是有价值的。
大娘迟疑着不肯将信件交出来,她不傻,知道这封信是她保命的东西,这么交出去到底不甘心。
萧朗慢条斯理地喝着热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身无分文,想必那封信就藏在你身上。如果我真有歹心,你早就死了。”
那大娘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她哆哆嗦嗦地将那封信交出来。
不等萧朗伸手去拿,颜小婉飞快地将信抢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没发现有毒才交给萧朗。
萧朗展信看了,上头的确是有提到大娘说的那件事。
但光着有这件信是没用的,因为跟那小小县尉联系的人不是什么大官,最多能说明有人买通县尉而已。
那大娘眼巴巴瞅着萧朗,看他一皱眉,整颗心就提起来了。
但她到底还是小看了萧朗,萧朗按照约定给了她个宅子,让她在京城安身立命。
颜小婉盯着地图看了许久,暂时想不到那些人炸掉大坝、引发大水的目的,“萧哥哥,他们炸大坝有什么意图?这会不会跟迪杰有关?”
萧朗的面色凝重得很,他已经给影卫下了命令,要求他们以最快地速度将庆扬那边的情况调查清楚。
他的眉宇间笼上了一层阴影:“说不准,但我更偏向于搞这事的人是四皇子。”
经由萧朗这么一提醒,颜小婉总算想起被她遗漏的四皇子,四皇子乃是惠妃所出,在一堆歪瓜裂枣里算是极为突出和优秀的皇子了。
形象的比喻就是四皇子是鹤立鸡群里的鹤,余下的皇子乃至于太子都比不上他。
据不可靠的消息,皇帝有意将皇位传给四皇子。
颜小婉实在想不出四皇子为何要故意炸大坝,这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她想不通,直接问萧朗:“萧哥哥,你跟我说说,你为何怀疑是四皇子,他故意搞出这场水灾,目的是为了什么呢?再说了,他不是应该待在我爹那里,等着抢我爹他们的军功吗?”
听着颜小婉耿直得半点弯都不转的问题,萧朗笑了:“我说是男人的直觉,你会不会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