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乐还是来了,踩着他的破自行车,黑皮帅哥穿的很潦草,在一堆豪车里异常显眼。
朝玉喊了声:顾哥。
明乐瞥过去,单腿撑着自行车,懒洋洋的:走了。
朝玉想作一下,但觉得明乐不会惯着他,他走过去,很小声:我以为你不会来。
明乐沉默了下:不会。他别过头,我没那么幼稚。
朝玉也不说话了。
他今天是晚班,这时候已经夜里十点了。
路灯很凉,这是条小路,车不多。
秋天了,晚风有点冷,朝玉抱紧了明乐,靠过去:你还生气吗?
明乐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零散:没有生气他顿了顿,首先道歉,对不起,我也有错。
不公开是对朝玉不公平。
明乐的心跳声沉稳。
朝玉垂了下睫毛:没关系。顾哥想瞒着就瞒着吧。他开始不老实,你还有钱吗?
明乐不知道为什么会转到这里:
他有些恼了,朝玉!说正经事呢。
你为了康怜南凶我朝玉很生气,一生气,顾哥,我想干你。
明乐拍开了朝玉的手:没钱。
朝玉哦了声,提议道:那小树林怎么样?
天为被,地为床。
回归大自然的顾哥一定会更色。
明乐,爬。
他干不出这不要脸的事。
朝玉的声音沉闷:我还要几天才发工资,你要我一直憋着?我年轻着呢,精力旺盛,顾哥,你这太残忍了。
明乐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闭嘴!
一个月搞个七八夜还少?
当他是铁打的吗?
朝玉发工资了。
这次他没全上交。
憋得够久了,平常最多亲亲摸摸的样子,一碰顾明乐的皮带,那人就翻脸。
宾馆。
瞎胡搞了很久,朝玉还是很兴奋。
明乐披着浴袍靠着床头缓神,他肤色深,红痕还是很明显,牙印更明显。男人屈着膝,眼帘微垂,浅色的瞳孔有着丝冷戾。
朝玉凄凄惨惨的。
他皮肤薄还嫩,明乐显然没留手,身上青青紫紫的很可怜。
朝玉动嘴,明乐就动手。
朝玉爬起来,半跪着,小心瞥了眼明乐:对不起。
明乐抬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着朝玉了:给老子滚。
胸口涨痛。
八成肿了。
朝玉这会乖的很:顾哥饿不饿,我去买点粥吧。
明乐就看不惯朝玉装孙子这模样:朝玉。
朝玉掀起睫毛:顾哥。
省点钱吧。
下个月不开房了。
朝玉委屈,但朝玉不说。
又过了一会儿。
我找到工作了。
朝玉看向明乐,男人在点烟,咔哒,火苗燃起,一点点白雾升腾:你以后不要喝酒了。
朝玉被熏到了,他觉得很难闻,但又很兴奋。
他过去吻明乐。
明乐骂了声,怕烫着朝玉,把烟挪远了点:操,朝玉,你狗吗?
朝狗搜刮着明乐嘴里的烟味。
苦的,涩的:不是。
*
他们九月底才录好歌,十一月份联系好一家厂商发行。
准备了四个月,几乎是孤掷一注了。
厂商临时加价,加了两千。
不多,但是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生活贫困的如此真实,那两千是房租钱,没钱就没地方住。
搞什么音乐。康怜南这个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了,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才来搞音乐的吧。
倒了八辈子霉了。
明乐在笑,鼓掌道:说的真好,康康去说相声应该也很有前途。
康怜南啊啊啊啊的叫了起来:顾哥,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他们穷的就剩下几个钢镚了。
睡哪?睡哪?
吃什么、吃什么?
忙了一天,一口水都没喝上,说不饿是假的。
明乐很有经验:家里还有馒头,烧点水泡泡,凑合一顿后我们开始搬家吧。
自己走比房东来赶要体面一点。
开水泡馒头是甜的。
放点糖就更甜了。
围着桌子,这是他们最后体面的一餐了。
康怜南本来哭丧着脸,吃着吃着笑了起来:不能更惨了。再惨也就这样了。
一个人大概会害怕,三个人一起,顾哥,听说你睡过天桥底下?
明乐看着一脸八卦的康怜南:睡过啊。
他勾唇,你也要一起去睡了。
康怜南:
要变成流浪汉了吗?会有人施舍他们钱吗?
要不要搞一个破碗意思一下。
最后康怜南还是看向了朝玉。
朝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顾哥很亲密了,他靠着顾哥的肩上,用额头抵着,坐没坐姿、站没站像。
他也在吃开水泡馒头。
朝玉变了。
没真的去天桥底下。
去了个破公园,好歹不是四面通风。
不是借不来钱,是不好意思了。
他们的朋友已经帮了很多忙了,唱片的事都解决了,再麻烦人家有点说不过去。
十一月底很冷了。
公园里有个供小孩子玩的城堡类的设施,他们仨就睡这了。
风呼啦啦的,夜很黑,星星却很漂亮。
明天去打临时工,赚的多就住宾馆,还没钱,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明乐睡中间,三人并肩躺在一起,他说话还是吊儿郎当的,康康,你在公厕刷过牙没?
康怜南有点冷,但不好意思离明乐太近:没。草里没有虫鸣声,但他还是怕,这里会不会有蛇?
露天躺着的,没帐篷。
朝玉窝在明乐肩头,他并不关心这些事。
他对着明乐的胸肌蠢蠢欲动,但直接碰说不定会被踢出去,他出声:顾哥,我冷。
他的手被人按住了,是明乐。
男人的声音低沉平稳:垃圾桶里够暖和,全封闭的,你想让我把你送进去?
朝玉:
他不要。
康怜南笑了起来。
他望着漫天星斗:看来今天没有雨我们运气真好。
顾哥应该是和朝玉在一起了。
他是有些迟钝,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