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哗啦啦的站了起来,一个挨一个,看去就是乌压压的一片。
姜妧粗粗一扫,发现自己基本一个都不认识。
难怪人家对她的指令不买账,谁让她脸盲呢?
姜妧拨弄着指甲,叫起之后,就一声没吭,就像面前没站人似的。
眼看贵妃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晾着他们的节奏啊,张福海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仗着自己在这宫里还有几分脸面,张福海率先出声了:“不知道娘娘今日唤奴才们来所谓何事?”
哟?
有出头的了?
姜妧瞥了一眼,顿时觉得有些辣眼睛。
差点她还以为说话的是头白皮猪呢?现在宫里太监们伙食都这么好了吗?体型是不是有点超啊…
知道贵妃两耳不闻窗外事,徐昭仪悄悄提醒:“这是内务府的张福海。”
徐昭仪一说,姜妧立马就对上号了。
张福海,后宫内监第一人,淑妃的头号狗腿子。
啧,同样是内监,怎么李德全就是一脸慈祥,他就一脸奸相呢?
“张福海?”
“是。”
张福海高高昂着脑袋,努力作出一副很骄傲的样子,但无奈他脖子上的肥肉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伸的再直,看起来也就像个缩头乌龟。
“放肆,本宫让你说话了吗你就敢随便插嘴?来人呐,掌嘴二十!”
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仿佛一道惊雷,把众人都给吓傻了,看着说翻脸就翻脸二话不说就要掌嘴的贵妃,不光一群小头目傻了,就连四人组都傻了。
“娘,娘娘…”徐昭仪磕磕巴巴,小声开口:“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姜妧漫不经心的弹着指甲,表现的就特别的嚣张跋扈:“随意插嘴目无尊上简直岂有此理,打,给他长长记性!”
一旁候着的青衣闻言,眉头都没皱一下,走过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抓着张福海的衣领,啪啪啪就是几巴掌。
别看青衣只是一个女子,她可是正儿八经行伍出身经过特殊训练的,一巴掌下去,张德全脸就歪了,手掌与脸亲密接触发出的啪啪声响听得人牙根都酸了,不仅牙酸,还腿软。
谁都没想到贵妃居然说打就打,刚刚罚站算什么?这才是妥妥的下马威啊!
杀鸡儆猴。
众人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四个字。
偏偏贵妃就跟没事人似的,满脸笑容的开口了:“诸位别介意,本宫这人就是爱讲规矩,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在本宫前面开口,今日本宫叫诸位来,就是想跟诸位谈谈心,都别紧张哈,本宫不吃人的。”
众人:“……”
是的,您是不吃人,您只是会揍人。
“娘娘,打完了。”青衣执行完扇巴掌的任务,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张福海此时已经肿成猪头一个猪头,鼻子眼睛几乎都快凑到一块儿了,一张嘴,一口牙裹着血水簌簌往下掉,目测这口牙应该是废的差不多了。
姜妧嫌弃的看了一眼,摆摆手:“拖一边去,看着碍眼。”
青衣应了一声,拽着人的衣领就往外拖,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子轻而易举就能拖动一个两三百斤重的成年男子拖动看起来还是有点魔幻的,众人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让了让,目送已经处于半晕厥中的张福海退出群聊。
“来来来,我们刚说到哪儿了?”姜妧接过徐昭仪奉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继续:“啊对,谈心。”
“不知道谁是掌管御膳房的?”姜妧问,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
大概是刚刚上来就将张福海抽掉一排牙的行为太过彪悍,姜妧目光所及之处,人群纷纷往后避让,以实际行动撇清自己的身份。
一片真空中,周公公就显得很戳眼了。
对上贵妃笑吟吟的目光,御膳房的掌事太监周公公“啪”地一声就给跪了,脑袋深深埋着,只差没有埋进地里了,但就算是害怕,也坚持一声不吭,他还记得刚刚张公公说话后的惨烈后果呢。
“你姓什么?”
周公公瓮声瓮气:“回禀贵妃娘娘,奴才姓周。”
“管御膳房多久了?”
“回禀娘娘,五年了。”
“哟,五年啊…”只听贵妃古怪一笑:“这五年油水捞的挺多吧。”
周公公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刷刷冒冷汗:“娘,娘娘何出此言?”
“买个鸡蛋都是一两银子一颗,一年下来,少说也得攒个千儿八百的吧,薅皇帝的羊毛,你胆子挺肥啊。”
“娘娘,奴才冤枉啊——”周公公瞬间就白了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明明账本都抹平了,除非一笔一笔挨个查,但这工作量也太大了,谁会这么查?
张才人:我会!
“冤枉?”姜妧冷笑一声,抓起一旁放着的账本就往他头上掷了过去:“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当本宫是傻叉啊,一颗大白菜值三两?翡翠做的吗?嗯?你怎么不干脆写个一百两算了?”
周公公被账册本子批头糊了一脸,看着上头专门用朱笔圈出来的部分,周公公灵魂都在颤抖,但还是咬紧了牙关:“娘娘,最近物价高,这个价钱,也不算太高…”
“不算高?”姜妧幽幽开口:“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不实诚的人,青衣,掌嘴三十。”
周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