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小姐关系好的,贴身丫头们也熟稔,主子凑一起说笑用不着伺候,就打发她们自去玩耍。这群丫头多半是刚才玲珑琉璃提到的人,想不到在这里碰见。
穆凝湘又恼又惊。燕州成了疫区,大家恐慌,惧怕疫区来客也是人之常情。但楚家死了下人是怎么回事?一听就不是楚家丫头,她都不知道的事,这些人怎么知道。
许青婵听得不耐烦,大声喝道:“谁在那里乱嚼舌根?不好好伺候主子,编排人倒有一套,真给你们主子长脸!”
议论声戛然而止,再也没了动静。
许青婵顿了顿,继续高声道:“知道你们不敢露面。罢了,我也懒得给你们难看。只是一件,梅州就这么点大,穆姑娘来了这么久,要出事早出了,任谁也瞒不住。劝你们被蛊惑之前把脑子转一转,白白做了传声筒,还以为人家是为你们好!”
绕过花坞,行至一排垂柳下,穆凝湘看看左右无人,扯过气愤不已的许青婵,对她行了个端正的礼:“许七姑娘,多谢你。好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
这牵强附会的说法明摆着针对她,且是今天才有的。仔细想想,不难猜出是怎么回事。
许青婵脸一红,“你行什么礼,折我寿了。”
“平辈折什么寿。”穆凝湘拉过许青婵的手,“原来你也看透了?”
许青婵嗤了一声,“我可是地道的梅州女儿。楚家白家走动密着哪,芝麻大的小事都能很快传到白家管事妈妈耳里,几位楚小姐哪里知道下人的事呢。今儿来的太太奶奶们也不会这等轻浮,你说说传话的会是谁。我早看她俩不像话了,哼。”
“白家那两位,”穆凝湘比了个“三”和“四”,见许青婵撇嘴就笑道:“奇了,白家女孩儿也不止她们,你怎能如此肯定。”
“你外祖母生辰那天你遇见恶犬,哥哥一直跟着。他说是白三姑娘故意引你过去的。”许青婵捋了一把柳丝,“你不晓得,年年老太太寿宴都是白三姑娘最风光,揣着得意装谦恭,嘁,我又不是瞎子。”
伪善者,总会被看穿。
“所以我不爱跟她俩玩儿。白小四呢就是白小三的跟班,更没意思。之前听说你和她俩好,我还替你捏把汗呢......”
谁都不喜言人是非,这姑娘是气坏了。穆凝湘心中一暖,握紧了许青婵的手。
这样的朋友真是上天赐予的厚礼。
她刚才冥思苦想,终于记起一件事……
“青婵,”穆凝湘斟酌着字眼,“花朝节那天你能不能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