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打听过,知乐是这沈园主人的定亲对象,不过似乎亲事还未真正定下来,这些日子里,只见沈程早出晚归,将知乐独自丢在家里,想必并不怎么上心。也是,沈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跟个傻子在一起呢。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打发走了。
阿健也要走了。
他的工期即将到期,过两日交工后,就没有办法再出入沈园。
他在外面跟朋友吹嘘有钱人家的小傻子如何好看,如何跟他亲近,被朋友要求带出去相看相看,一起玩玩,酒醉的阿健满口答应。
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阿健不敢让沈程知道这件事,哪怕沈程同意知乐出去,肯定也要派人跟随,那就没意思了,他跟朋友们玩的东西,可不怎么上的了台面。
只有偷偷将知乐带出去,再早点送回来看知乐的样子就没经过什么事,到了外面万一闹,威吓一番,再哄哄,还可以将责任推到知乐头上。倘若是知乐自己主动出去的,大不了阿健被责骂一顿而已
但这几天几次试探,好说歹说,这傻子竟不愿意出去。
没有办法,只好利用乐乐,铤而走险了。
乐乐现在还独自在医院呢,多可怜啊。阿健又说。
这最后一句终于叫知乐彻底动摇,知乐想着乐乐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样子,抿唇,说:应该,去看它的。
阿健心中一喜:这才对嘛。
知乐又说:看过它,就,马上回来,不在外面玩。
阿健连连点头,说好好好,暂且全都答应下来。
那,走吧。
知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跟着阿健穿过草坪,往外走。阿健边走边眼观四周,四下无人,沈园内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后院,监管和赶着最后一段工期。
阿健极力保持自然的神态,带着知乐来到门口。
眼看就要迈出大门的片刻,知乐忽然停下来。
怎么了?阿健神色蓦然紧绷,催促道:走啊。
知乐望望黑色的大门,又回头,看一眼身后寂静而熟悉的庭院。
我,还是不去了。知乐说。
阿健双眼瞬间眯起,扫了一眼门口头顶的方向,又落回知乐身上,竭力压制着语气:刚刚不是都说好了吗?
知乐已经改变了主意,说:我不去了。等它好了,再带来,我看,可以吗?到时,我给它买好吃的。
不行。你要现在不去看它,以后都别想看见它。阿健沉下脸。
知乐愣住。
再说你已经答应了要去。阿健说:没人教你,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再耽搁下去,可就真没时间了。阿健朝前一步,向知乐逼近。你必须得去。
阿健伸手,去拉知乐:知乐乖,听话,外面真的很好玩,你会喜欢的。
知乐往后退,眼前的阿健太令人陌生了,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脸上带着让人十分不舒服,像面具一样明显虚伪的笑容,眼神则让人发毛。
躲什么啊。阿健不再装模作样,现出可怖的真实面目:你总待在家里多无聊。健哥对你好,带你出去玩不好吗?别躲,来,跟健哥走。你最好听话啊。
知乐往后退,意识到了危险性,想要逃开,却为时已晚。
阿健粗大的手掌抓住知乐手腕,如同坚不可摧的鹰爪,另一只手则搂着知乐肩膀,将知乐禁锢在身前,看起来似朋友间的勾肩搭背,带着知乐往外走。
知乐叫起来,阿健扼住知乐手腕的瞬间,知乐猛然触电般,浑身蓦然僵硬,双眼惊恐的睁大,发出叫声。
并非尖利的尖叫声,而是一种短促的,仿佛恐惧至极的呼叫。
救命不走
知乐口中断续叫道。
手机在知乐裤子口袋里,却没有办法掏出。那只能让刘姐等人从天而降的对讲机几乎没有机会用到,此刻正在客厅某个抽屉里闲置着。
后院隐约传来模糊的机器声,小鸟儿啾鸣叫着飞过,知乐的声音落入这寂静庭院,反而犹如石沉大海。
叫破嗓子也没用!阿健捂住知乐的嘴,压低声音狠狠威胁道: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知乐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呜声,眼中盛满绝望的惊恐,拼命挣扎。
你他妈再乱动,老子捶你了。阿健没想到低估了知乐的力气,竟没能一下制服,挣出了一身汗:你他妈喊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一个傻子,谁犯得着
话未完,背后忽起一道劲风,阿健猛然回头,未看清来人,在这电石火光之间,整个人忽然凌空飞起,被踹出数米。
这一脚力道又猛又疾,仿佛灌注千钧之力,欲置人于死地,阿健趴在地上,半晌未爬起,半跪着怒视袭击者,看清后顿时脸色煞白:
沈先生?!
沈程西装革履,高大的身影逆光走来,午后阳光刺眼,阿健看不清沈程表情,只骤然冷汗湿透后背。万万没有想到,沈程竟会这个时候突然回来。
地面的黑影仿若充满煞气,刹那间叫阿健喘不过气来。
沈先生,都是误会
沈程一脚将人击倒后,却未看他一眼,而是迅疾侧身,扶住踉跄的知乐。
知乐嘴唇颤抖,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一时无法分辨,低促的惊叫。
放放开
知乐的声音破碎慌乱,也很小声,像是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是我,沈程。
沈程双臂有力的抱住知乐,让知乐尽可能靠近自己,认清自己,在他耳边低声说。
知乐目露惶恐,只是发抖。
司机从门外追来,看到眼前景象,大吃一惊,什么情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
报警。沈程冷冷道。
是是。司机反应过来,立刻拿出手机,却听沈程又道:扶好他。
沈程将知乐交给司机,很低很平的声音在知乐耳边说:你看着。
司机扶着知乐退到一旁,一只手拨打报警电话,又连通沈园的警报系统。
沈程朝阿健走过去。
阿健满头冷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沈先生,真是误会,听我解释
沈程一言不发,甚至看都不看阿健,边走边解开衣扣,脱掉西装,取下腕上手表,随手丢在地上,整个人神情平静而阴冷,步伐快而稳,朝阿健走去,顷刻间到阿健面前。
阿健见求饶无用,一咬牙,从地上跳起,目露凶光,朝沈程扑去。
知乐听到了咔嚓一声,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便是阿健的痛喊,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
知乐双眼睁的很大,看阿健滚在地上,不断闪避和翻滚,期间夹杂着痛苦的惨叫。
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人,这一刻仿佛一只落水狗,只剩下求饶与挣扎。
沈总,别,别出人命了。司机心惊胆颤提醒道。
阿健已毫无还手之力,高大的身躯狼籍不堪,混合着血水与灰尘,死狗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间或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一场搏斗场面惨烈,实际上过程却很短暂。沈程全程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唯有一双黑眸中寒意如冰,藏着滔天怒气,每一个出击的动作都灌满全力。
不远处传来人声,刘姐和工人们一众人等急急跑来。
沈程扫了来人一眼,微微喘气,狠狠再踢一脚,终于停下。继而迅速转身,快步走向知乐,顺手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来到知乐身边后,盖在知乐头上,遮住了知乐此际狼狈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