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钟,观战众人已经分散在临河路各个路口,观察员报告说整条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随时可以开始比赛。
趁这段时间,我向孙守财打听临河路的传说,毕竟他是中国最早一批飞车党,八几年就开始飙车,蝉联本市车神的称号十几年,又在这里开了近三十年出租,也许知道什么内情。
结果孙守财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条路是沿着本市旧城区护城河修建的公路,建国前这条路就存在,几十年来历经多次翻修都没出过什么怪事。至于黄侃所说的在这里飙车不得好死的传说大概是在十年前开始流传的,当时孙守财早已功成名就归隐田园,不问江湖事了,区区一条闹鬼的路自然提不起他这位传奇车神的兴趣。
虽然孙守财对这种邪门事儿不甚了了,但也颇不以为然,反倒是不厌其烦的告诫我千万小心老爷子的车,毕竟跟虚无缥缈的鬼魂比起来,一个被怒火焚烧掉理智的退休老英雄对我们生命的威胁更大。
这一点,孙守财是有切身体会的,当年,他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曾经借了老爷子的摩托车出来跟人飙,却不慎把转向灯给碎了一个。结果,据孙守财自己说,直到现在,他还经常满身冷汗的挣扎着从当年的梦魇中惊醒,而且,从此以后只要看到摩托车就下意识的浑身哆嗦……
“对了,”孙守财指着车子说“方向盘上有一个红色按钮,那个按钮,千万别按!”
这一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在车上装液氮增压了?”
孙守财鄙夷:“这车油门踩到底能追上超音速飞机,装液氮干嘛!?总之那个按钮你别按就是了,那是老爷子年轻时装在车上的最终武器,老爷子开这车这么多年都没用过,你要按了,后果自负。”
“那个,凯哥,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您该上车了。”裁判小心的走过来,很是客气的跟我说道,原来我和孙守财在那儿扯淡的时候比赛都已经进入了最后准备阶段,连赵奕希都已经做好准备钻进车里,那边的药加爵都不耐烦的按喇叭了。
对裁判歉意的笑了笑,我赶紧一溜小跑跑过去,起身准备爬进车,裁判又咳嗽一声提醒道:“凯哥,您这大衣……”
他估计是想说我这军大衣太难看了,穿这玩意只适合开卡车拉煤,开蝙蝠车简直是糟蹋好东西,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委婉道:“您穿这个太碍事了。”
我看了看那只能容纳两个人的车厢,点点头,把大衣脱了甩给黄侃,爬进车里。
我脱外套的时候,听到人群一阵失望的叹气声,估计是哀叹我这身行头配不上这么炫酷的车。
的确,我也觉得自己穿个毛衣牛仔裤平头鞋有点配不上这车,本来还想学药加爵他们那样穿一身赛车夹克的,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能配这车的行头只有一套,我总不能扮成蝙蝠侠来开这车吧?更何况我又没有老爷子年轻时那一身腱子肉,能把紧身的秋衣秋裤撑出肌肉轮廓来,我要敢学老爷子那么穿被人打死都没脸喊冤。
将车门放下,赵奕希好奇的左看右看,闪烁的仪表盘和指示灯清晰的表明这辆车可不是徒有其表,“这车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据我所知全世界蝙蝠车的仿制品算上电影道具也不超过十辆,全都被顶级收藏家收藏着,貌似无论哪个人都不可能把车借给你。”
我一边打火绑安全带一边说:“呃,我要说是从废品收购站弄来的你信吗?”
“不说算了。”赵奕希赌气的扭过头。
我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输了,你难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