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去!”小屁孩子叫道,鼻涕挂在鼻子上晃动。
我悻悻的转过身,支愣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栗子则一溜小跑来到我面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七叔公家的小孙子,因为我遮挡了这小子的视线,他没看见栗子悄悄伸出舌头,舌头上粘着一片翠绿色的叶片。
我立刻会意,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不准回头!”小孩一手提着锦鸡,一手举着枪,一步一步后退着朝灌木丛外退去,只要离开灌木丛这小子必定掉头就跑,到时候我就算不惧子弹追上去也不可能再赶上他。
“哎呦!”这小子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我身上,没留神脚下,踩到一块石头绊了一跤,虽然没有摔倒,但是身体一晃,枪口总算离开了我的脑袋。
栗子毫不犹豫的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嗖的一声蹦进我怀里,我抓住栗子的后背,反手一投,栗子像炮弹一样飞向那小孩子。
这小子虽然从小练武,但到底年纪小,刚才一绊倒已经分了心,冷不丁看见一团白影直奔自己脑袋而来更是吓了一跳,手里握着枪竟然都忘了开,惊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栗子吧唧一声糊自己脸上。
栗子趴在小孩脸上,以闪电般的速度伸出舌头,在小鼻涕虫脑门上一舔。
一片翠绿的叶片不偏不倚贴在他的脑门上,栗子起身跳开,两只前爪使劲儿的在肚皮上抹,一边抹一边叫:“脏死了!他的鼻涕沾我身上了!”
“你瞎嚷嚷什么!?”我急道,一边用心虚的眼神看向那小屁孩子,刚才这么大声这孩子肯定听见了,怎么办?难道杀人灭口?
“不用管他,”栗子一边抹肚子一边说,“我在他脑门上贴了障目草,我加持法力之后效果更强,他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
就好像印证栗子的话一样,那鼻涕小孩哇的一声大哭出声:“大黑!大黑你在哪?我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哇~!”
他一边哭,一边去扣额头的叶子,但这叶子就像长在脑门上一样,怎么扣也扣不掉,试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这孩子哭的更大声了。
看到主人着了我们的道,大黑狗目呲尽裂,咆哮一声以搏命的姿态朝我冲来,显然是把我当做罪魁祸首,可下手的明明是栗子啊!凭什么咬我?这狗究竟是智商不高还是欺软怕硬?
有栗子在,自然不能眼看着我被咬,一个头槌把大黑狗撞飞两丈远,雄赳赳气昂昂的伸出一只前爪按在黑狗脑袋上,豆丁大的一条狗竟然把立起来比我矮点有限的大狗按的动弹不得。
大黑狗在栗子爪子底下呜咽着挣扎不出来,小孙子也丢掉猎枪坐在地上呜呜的哭,看到这一幕我又难免心软了,虽说这小子踹了我一脚还拿枪指着我挺气人的,但到底是个小孩子,被我们整的又聋又瞎也着实可怜;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幸灾乐祸,小心翼翼的朝这孩子走过去。
我先把那孩子的枪远远踢开,小心翼翼的凑上去捅了捅他,这孩子只顾一个劲儿的哭,没使出啥小擒拿手反剪我的胳膊,我胆子稍微大了一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受到我的善意,这孩子抽噎着抬起头朝着我,脸上混杂着希冀和害怕的表情,显然既希望我能帮他重见光明又怕我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估摸这孩子不会再跟我动手,我把他背在背上,一手提着青另一手拿着枪朝山林外走去,这孩子知道我没有恶意,老老实实的趴在我背上让我背着走,那副乖巧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几分钟前丫拿枪抵着别人脑袋的劫匪样子。
栗子也放开大黑狗,这条颇有灵性的狗看自己小主人都放弃了抵抗,自然也不敢造次,夹着尾巴低眉顺眼的跟在我和栗子后面,朝终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