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罐头厂厂长不怎么相信杜非的胡咧咧,但看我们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一种敬重和崇拜,在他看来,我们能在短短时间内不动声色的打发走凶神恶煞的朝鲜克格勃,已经足以说明我们后台硬路子野,不是简单人物。
“说真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走到江边的时候,罐头厂厂长终于忍不住问我:“我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放过你们。据我所知他们抓住你们这样没有特别通行证四处乱逛的外国人,是可以立功受赏的,所以他们干这种事儿的积极性都特别高,只要遇见了就绝不会放过,放过你们简直不合逻辑……难道你们之中有人跟白头山的天降伟人有亲戚关系?”
“这你就别问了,知道太多不好……”我神神秘秘的对厂长说道:“不怕告诉你,我们的朝鲜通行证是走特殊渠道办理的……”
“哦哦!”厂长恍然大悟,紧张的压低了声音:“走特殊渠道办理……你们有国安局背景?所以他们不敢得罪?”
“呃,就算是吧。”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国安局特工。
厂长又疑惑道:“我倒是听说安全部门出于国家安全的考虑会派一些人去邻近国家收集情报以备不时之需……可咱们国家难道也对妙香山别墅里那点儿破事儿感兴趣?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深层次的挖掘一个人的**有助于分析他的性格弱点,”我正色道:“尤其是当这个人的意志可以左右国家决策的时候,他任何见不得人的事都有挖掘研究利用的价值,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研究当年克林顿跟莱温斯基那点儿事儿……说白了就是男人没管住自己拉链,却有那么多人从政治经济军事角度著书立说。”
“这个……好像是有点儿道理,”厂长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嗨!你这套说辞是从狗仔队那里剽窃来的吧!”
我嘿嘿坏笑,不再作答,这时驾驶室里的司机朝我们叫了一声,卡车停下,我们已经到了江边。
放眼看去,这里是一片芦苇荡,沿着江水看去可以看到平壤市的高楼矗立在不远处,虽然相隔不远,但荒凉与繁华却是天壤之别。
厂长把一个哨子含在嘴里,用力去吹却没有发出声响,但是隔了一小会儿,芦苇荡里突然传来响亮的狗吠声,然后跑出一套摇着尾巴的狗来。
“高频率哨子,”厂长笑道:“人听不见但狗能听见,这条狗是那帮跑船的带来的,听见哨音就会跑出来表示他们已经来了,船上的人确定安全了就会出来。”
“你们这高科技啊!”我赞叹道。
“小聪明而已,干这行当然得小心着点儿。”
这时那条黄白相间的花狗已经跑到我们面前,厂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喂给它以示奖励,我们几个倒是没什么反应,那几个朝鲜人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不知是馋狗肉还是馋火腿肠,看得我们既是可乐又是心酸。
花狗咬着火腿肠钻回芦苇荡,不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突突的马达声,一艘外表破旧的小渔船缓缓从芦苇深处开了出来,船头站立一人用东北腔朝厂长叫道:“哥呀!你总算来啦!咋这晚哩!?”这船老大声音耳熟啊,好像就是我们在丹东找的搞偷渡的那位。
“路上遇到检查的了!”厂长笑道。
船老大从船上跳下来,一看我们这群人吓了一跳:“哥你要疯啊!人咋这么多?”
“会说话吗你!”厂长骂道,这时我已经确定他就是我们在丹东见过的船老大,走上去对着这个东北腔的朝鲜人笑道:“还记得我吗?”
船老大挠头:“眼馊(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