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里奥将车停在罗马城外的一座欧式小庄园的前面,凌未墨的爸爸,武知秋和巴鲁从庄园里走出来迎接我们,一段时间不见,老凌和武老头都没有了监狱见面时那种英雄落魄的邋遢,头发一剪胡子一刮,高级西服往身上一套,直接从俩糟老头子变成了历尽沧桑事业有成、举止优雅气度迷人的中年英伦贵族,只有巴鲁还是谢顶的头发和乱蓬蓬的大胡子,虽说为了避免被当做恐怖分子脱掉了长袍和头巾,还穿了一身不大合身的西装,但跟两个器宇轩昂的老家伙站在一起,直接被对比成了刚刚脱贫致富,进城作报告的农民企业家。
见了我们,仨老头都很热情的走上来跟我们打招呼,整个会面和谐友爱,也就是巴鲁看我的眼神有些怨念,对我不负责任抛弃全体纳格鲁派信徒的行为意见很大,再有就是老凌跟凌未墨一样,对杜非吊儿郎当的形象看不顺眼,这咱们也理解,老丈人看女婿,总是横挑眉毛竖挑眼的。
庄园内早有人准备好了吃食,在飞机睡得饥肠辘辘的我们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品尝着正宗的意大利披萨和海鲜调味饭,间或卷起一叉子意大利面吸溜一通,酒足饭饱之后,里奥才在巴鲁的示意下,拿出一张梵蒂冈城的地图,讲解起帮我们混进城的计划。
“两天后的午夜,也就是神迹降临前的二十四小时,梵蒂冈城外,迎接神迹的庆典就会正式开始,”里奥说道:“虽然教徒们不能进城,但教皇和红衣大主教们都会亲临现场进行布道和赐福,梵蒂冈护教军的注意力也会集中在会场上,只要能够混进城去,便能畅通无阻。”
“这样看来,进城倒是没什么难度了,”我说道,刚从里奥那里知道,整个梵蒂冈的国家军队还不足一百三十人的编制,虽然梵蒂冈还有城墙保护,但一百三十人怎么也不可能把一座城防守的滴水不漏,我们有的是机会潜进城去。
“不,这是最困难的,”里奥出乎意料的说道,“自从神迹的消息传出之后,梵蒂冈城四周已经围满了虔诚的天主教信徒,日夜不散,目前聚集在城外的信徒就已经超过了十万人,等到庆典当天估计会超过一百万!”
“这些人才是宗教真正倚靠的力量,他们把梵蒂冈城围得水泄不通,想要进城就必须从他们的眼前经过,”里奥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一旦被这些狂热信徒看到我们违法教皇的禁令……或者说,让他们看到有人胆敢挑衅神的意志,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说得让我们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想我们被数万、数十万人围在中间,叫嚣着要把我们这些渎神者烧死的场面,饶是我们有本事杀出重围,也会觉得不寒而栗。
“那……咱们就只能准备去罗马城的下水道里参观一下了。”我无奈道,信徒们再狂热总不至于连下水道都占满吧?那里的气味儿可不是虔诚的宗教信仰能抵挡住的……
“很遗憾,梵蒂冈的排水跟罗马城是两套独立的系统,”里奥说道。
“放心吧,”三个老头朝我们摆摆手说道:“赎罪所里的囚犯、我们能调集的佣兵、还有纳格鲁派的信徒这次都来了不少,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们混进城里去的。”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两天里,源源不断的虔诚信徒汇聚在罗马城中,向着城北的梵蒂冈翘首以盼,更多的信徒通过媒体和网络时刻关注着圣城的一举一动,期盼着神迹的降临。
尽管很多国家出于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的考虑,低调处理了这个所谓神迹的消息,但还是挡不住通过媒体和网络传播出去的风雨,人们热烈的讨论此事,猜测着神迹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一场无谓的炒作,究竟是神救世人还是最后的审判,无神论者跟信徒们吵成一团,神学与科学再一次激烈交锋,宗教,在沉寂百十年之后,又一次绽放出强大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