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织萝从不吃他那套,依旧巧笑嫣兮, 用下巴点了点张耀轩的怨气, “不管司法天神准备怎么处置, 那东西都是留不得的了。您对姻缘线所知想必还不如小女子多吧?那小女子便告诉您, 除非是线上连着的两个人都死了,这线才会自动松脱, 要不就得收回去, 否则这线只要一端连着人,另一端就也会追着人跑, 生生世世地纠缠下去。想必……您也是不愿看到的吧?”
通钺被气得哑口无言。
倒是那怨气闻言,指着敖盈质问道:“我留不得?那她呢?她的罪孽比我更深重,敢问司法天神想要如何处置?”
通钺又被问住,往织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 却说不上是望的是谁, 硬要算的话,说是织萝、玄咫、元阙哪怕是连镜、聆悦都有可能。不过没等几人琢磨出来,通钺却破天荒地解释起来, “这可是东海的龙女,东海龙王所辖乃是最大的一片海域,天帝需多倚仗。且……东海龙王的先祖曾在释迦坐下听法,与琉璃界关系匪浅……”
“说来说去,便是动不得她是吧?”元阙出乎意料地应了一声,“常听说司法天神铁面无私,今日倒是第一次见了——不是以天条论罪,而是以关系亲疏。有意思。”
织萝有些意外,却颇为赞同地望了元阙一眼。
玄咫听他提到释迦,也有些按捺不住,低声道:“阿弥陀佛,释尊有言:众生平等。”
连镜与聆悦也想旗帜鲜明地站个队,奈何自己又人微言轻,还要为鸳鸯族着想,到底是不敢轻易插嘴。
公然被如此挑衅,通钺本该毫不留情地用武力镇压,但此时却仿佛投鼠忌器一般,尽管气得面颊发红,到底还是没有发作。
敖盈都不由得轻叹一声,“敢问司法天神一句,这一百多年来,东海龙王可有只字片语相询?”
通钺愣了愣,却老老实实地摇头。
敖盈便笑,“我行十六,上头压着十五个姐姐,下面还有十二个当然将来还会更多的妹妹,母亲不是得宠的,甚至龙王都不见得能记住我这个女儿,敢问司法天神这样护着,可有谁念半句好么?说句忘恩负义的话,连我自己,也是不会的。”
那团怨气见缝插针地道:“你看!我就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却没人理会他。通钺到底还是嫌他烦,从袖中取出个乾坤袋,将他与手下一众伥鬼尽数收了进去,准备容后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