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织萝姑娘还知道这个?莫不是你……没事爬过宫里的房顶?”连镜正从聆悦的筷子下头抢到了一只大虾,听了这话,吓得虾都掉进了酒杯里,自然是酒液喝不得了,虾也吃不得了,气得聆悦想将那翻了油星的残酒教到他脸上。
元阙都听得眉尖一抽,纠结道:“如今中宫空悬,多年无人入主。既然陛下不喜欢徐贵妃,何以还许她后宫之首的名位?听说徐贵妃的家世不好,曾经还是某位贵人身边的梳头宫人罢了。”
“哎,你说到点子上了。”织萝夹了一筷子鹿肉放到元阙碗里,“若徐贵妃不是这么个身份,只怕陛下连多看她一眼也不会。”
聆悦见织萝的酒杯空了,连忙催潋潋滟滟,一个在左边取了酒觞给她斟满,一个在右边拉着她的胳膊催促道:“姑娘快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们好不好?”
织萝阳春一笑,便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道:“当今圣上其实险些就当不成皇帝了,因为……先帝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是他的叔叔。先帝的皇位,却也不是从他父亲那里接过来的,而是从他兄长那里夺过来的。”
“啊,是惠王之乱么?”元阙福至心灵,脱口道:“三十年前,还是惠王的先帝因不满父亲传位于兄长,便发动了叛乱,夺得了帝位,当时的太后、现在的太皇太后看在都是自己亲子的份上,也便默认了惠王的帝位。先帝登基后将还是太子的今上废黜为长信王,并勒令年仅四五岁的今上南疆之蕃。不过大概是老天都瞧不上先帝篡位,故而先帝在位多年,膝下别说是皇子,就连公主都不曾得一个。后来先帝病笃,药石罔灵,由太皇太后做主,迎长信王回宫,重新册立为太子,继位便是今上。”
织萝点头,“不错,真是如此。”
连镜已然有些微醺,说话都开始大着舌头了,“这、这和临阳公主有什么关系?”
织萝不理他,对兴致勃勃的另外三只鸳鸯道:“太皇太后虽说默许了惠王登基,对他废太子为长信王并远远发配南疆之事也无力阻止,可到底是她的亲孙儿,太皇太后怎能不心疼呢?但当时惠王继位之后,因怕太皇太后坏了他的事,几乎是将她老人家软禁起来,什么都做不了。无奈之下,太皇太后只好让自己的一名心腹宫女胡氏跟着今上去了南疆,并一再嘱咐她要好生照顾好今上。胡氏自然是答应了。当年胡氏自己也不过十六七岁,懵懵懂懂,自保无能,却是拼了命地保护今上。而才登基的惠王并不会未卜先知,没料到自己今后会一直无所出,只是把今上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让他死在途中。莫说是派人一路保护,便是不曾自己遣出杀手去截杀便已是天大的恩赐了。故而一路上胡氏与今上相依为命,今上待胡氏自然会有些不同。”
“什、什么意思?”最近跟着织萝实在是见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聆悦不由得想得有点多,一下子便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