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地过了三日,月白白将手中的那本《娘子与相公》反复阅读了几次之后,不由地开始想念另外几本书,毕竟从一个故事回归到现实有点难,那就再陷入另外一个故事吧。想起那天程独没有将书扔出去,那就可能还在马车里,或者现在躺在他书房里。想着想着她就有些兴奋起来。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虽说民间的秋天已经到来,天气还是显得有些闷热。月白白让人抬了张软榻放在后院的一棵大树下,大树遮阴,偶尔还有阵阵凉风。旁边放个小桌子,上面摆放着点心水果和一壶泡得清淡的茶。她躺在软榻上,捧着本书,看得有些痴痴的,饿了吃点点心,渴了就喝口茶,不喜欢被人打扰,就这么着很是惬意。
只是天不遂人愿,没有人来打扰,却有另类的东西来打扰她……
当月白白感觉额头上突然有一团冰冷的东西落上去的时候,她惊醒了过来,她以为是雨,却不是。
她的手摸上去,呃……居然是一团白绿色的粘稠状物体,当她脑子反映出来这东西是鸟屎之后,当场就想疯了,她瞅到不远处有个池塘都蹦跑过去,揪了张荷叶就往自己的身上抹,生怕抹不干净,她又伸手去捧水,身体一个不稳,“扑通”一声掉了进去。
水比较深,月白白连呛了几口水,心慌开始挣扎,而此刻,一身黑袍子的某个不明物从天而降,揪住她的后领拉起来往旁边的陆地上一摔。
旧伤,旧伤,某个地方又疼了,那个她又白又嫩的地方……不过总比淹死好。
月白白坐在地上,抚着脖子咳嗽,她刚进水不久就被救了上来,因此理智很清醒。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月白白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却听到程独冰冷的声音,“你在做什么,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投湖自尽?”
“投湖自尽?”月白白明白过来之后连声道“呸”,突然就很生气,一时脑袋发热,直接冲向程独,将额头贴在他的胸前磨蹭,蹭完了心情好多了,嘿嘿一声,“我额头上,刚才被拉了鸟屎……现在心里舒服多了。”
程独愕然,脸色阴霾,“月白白!”
“啦啦啦……程大爷,我全身湿透会生病的,我先去沐浴……那个,你身上的衣服也丢了吧。”月白白一股脑地跑了。
月白白一身湿漉漉地站在小英的面前,小英吓了一跳,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月白白不说话,只是笑,笑得快要岔了气。
小英忙给准备了热水香汤,月白白坐在浴桶还在一味儿地傻笑。笑声还挺大。
沐浴完之后的事儿是做什么?
——报仇雪恨。
月白白撇了撇嘴,站在那棵大树底下对着树上隐约可见的鸟窝喊,“混蛋臭鸟,我要杀光你们,把你们拿来炖汤喝。”
鸟听不懂人语,更不会理解月白白的愤怒。
月白白更生气了。举了几个小石头往树上扔,不过力气不够扔不到,反而被掉落下来的石头击中了额头,起了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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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灵光一动,低低地念起了咒语,让石头移动上去打鸟窝。
后来发生很惊悚的事情。
正当月白白叉腰得意大笑的时候,鸟窝从树上掉下来,她躲不及,鸟窝正好反扣在她的头上,眼前一黑,完蛋了……
她移动下脚步,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扑在地上,接着她就感觉到疼痛,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受到动物的侵袭,此鸟儿黑色的身子,喙长而尖锐,它狠狠地啄着她的脖子,手臂,似乎在泄愤,谁让这个女人毁了人家的住所呢,月白白疼得大叫,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没有规律地挥舞着四肢。
突然她感觉这个世界安静了下来,没有鸟繁杂的叫声,而她也不再感觉疼痛。她木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手上有些地方已经出了血,而她周围一圈躺着的都是尖嘴角的尸体。她盯着盯着就有些发愣,眼眶中的眼泪还在掉着,有些控制不住。
月白白抬起头来,见到程独就站在她的面前,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袍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头微皱,似乎是想生气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始。
月白白开始抽泣,拽着他的下摆,“程独,下午就将这群鸟下锅,炖麻鸟汤喝,呜呜……”
程独突然有点想笑,却还是硬生生地给忍住了,眼前坐在地上的女人很是狼狈,头上杂乱无章地插着几根黑色的羽毛,嘴边还贴着一根,脸上是错落的泪痕,嘟着嘴坐在地上,一副很委屈又不甘心的样子,也倒是可爱。
他似乎每次见到她哭得惨兮兮的,便有些不忍心再呵斥她。不由地朝她伸出了一只手,虽然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他就是这么做了。
小英后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样子,玉树临风的程独牵着狼狈万分的月白白回来,两人的表情都显得有点木讷。
那晚的鸟汤很美味,府中每个人都分食到了一碗。日后回想起这次做汤的鸟数量,不由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