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窗外阳光明媚,一树寒梅开得正好,如云如霞暗香浮动。金色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恣意铺洒在窗边的矮榻上。
那人随意披了件白衣,一头浓密的黑发胡乱披散着,整个人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手中拿了一卷书,不时翻过一页……透明的光斑在他的白衣黑发上跃动……
偶尔,那人会抬起眼帘,看看自己有没有在偷懒。就连那淡淡的嗔怪眼神,都让自己无法控制地心驰神摇。
少年的自己,故意写不好那一笔含蓄优雅的收尾,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明绪哥,你帮我看看,这里怎么收尾啊?我真是太笨了,总是写不好。”
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放下手中的书册,慢吞吞地起身走了过来:“你啊。”
他走到自己身后,一只微凉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自己执笔的手:“这一笔,先要如此回转……手指要实,握笔要稳;手心要虚,灵活运笔;腕平而管直……唔,意思就是手腕放平,笔管竖直……”
那人细细讲解着,如同教自己武功一样,生怕自己哪里没弄懂。只是到了后来,少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他只知道那人的怀抱是如此温暖,那人发间的暗香是如此令人着迷,那人在他耳边轻吐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的一颗心为之深深颤栗……如果这是个梦,他宁愿一生一世都沉醉其中,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梦终究是要醒的。
转眼之间,他们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那人自重逢之后,甚至没有真正地对自己笑过一次。为数不多的回应,也不过是自己勉强求来的。自己关着他,锁着他,逼着他,强迫他给自己一点点虚假的情意。
他胸口一阵难以形容的窒息,握笔的手顿住了。司明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怎么,不写了?”
肖衡没吭声。过了许久,只听轻微的一声“啪”,一滴透明的水珠落在了宣纸上,将那刚刚写好的一个“悦”字,慢慢晕染开来,成了一团模糊的墨迹。
司明绪愣了愣。这是……哭了?
他略微有些愕然。重逢之后,肖衡的表现一直是极其强势的,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蛮横了。即便偶尔卖乖求欢,也是不容拒绝的。
此刻见了宣纸上这一点水渍,司明绪一时间心底五味陈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摸了摸那人漆黑的发顶:“怎么了?”
只听“啪嗒”一声,那人忽然掷了笔,转身狠狠抱住了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了他的怀里:“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这样的……”他的声音有些破碎,“我想我们,和从前一样……我想你像以前那样,对我笑,训斥我……教我习剑,教我写字……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
他的身子抖得厉害。
司明绪忍不住一阵心酸。他安抚一般拍了拍那人的背脊,轻声道:“你可以不这样的。阿衡,你再信我一次,放了……李凉萧。他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真相……好不好?”
肖衡的身子颤了颤,没有回答。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哑声道:“明绪哥……你让我……让我再想一想。”
这一夜,肖衡一如既往地抱着他,却难得地什么也没做。
他温热的鼻息轻轻扑在司明绪的耳畔:“明绪哥,你还记得吗?那一年,我们在灵州府,参加扶摇阁拍卖会……那日正巧碰上我的生辰,你在周记客栈的大堂里,给我点了一碗长寿面……你还说,以后年年都会陪我过生辰。”
司明绪竭力回想着,似乎是有这么回事……那天这小子特别不高兴,各种闹别扭,自己好不容易才哄好。他点了点头:“嗯,我记得。那天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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