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外生枝 作者:喵淼
之下已抓住了凶手的一些逻辑,看来衙门里也不光是吃干饭的。我合上这册,却见青冥提着朱笔正在砚里百无聊赖地涂抹,他等我放下那册,才接过来打开续写。
整个案子,所有相对清晰的记录和分析,原来都是他写的,
但他宁愿一直干等不知何时才能放下案册的我,也不愿意主动开口朝我索要。
“师父写得非常清楚,您又想到什么了吗?”
“捕快都会这样写的。”他摇摇头,“凶手很可能不止一人,我有些想不通。”
“两个人?”想起薛鬼客,我心头一动。
“前两次,”他指指一边的案卷,“受害的女子都说醒来时觉得屋里极冷,她们身体没有大碍,屋里地炉也烧得正旺,那只可能是凶手身上某种东西导致的。这种模模糊糊的主观感觉算不上特征,凶手没有必要特意做布置,很可能是无意留下的,这次没有,说明奸污女子的与前两次不是同一人。”
一下说了这么长段话,他停下来抽口烟才接着道:“再加上,凶手轻功如此了得,为何却发现不了一窗之隔的农夫,直到侵害行为结束后才匆忙杀人逃脱?如果是两个人,那就有了解释。”
的确,薛鬼客留下的蓝色粉末意为遭遇强敌而性命尚可保全,如果凶手被他查清了真身,一定也觉得是个难缠的追兵,难保不把这个油头滑脑的家伙控制在身边以防溜走报信,甚至在关键时刻,还会强迫他上同一条贼船。如果当夜凶手带着他,让他代为奸污女子,两人必起争执,一时忽略窗外农夫大有可能。
但我知道薛鬼客的事,他又不知道,他怎么推测出来的?
“两个人合作,不应该多一个放风,怎会被人发现,师父为何说有解释?”
“我到现场去过,闺房的床帐被扯掉半扇,我拉了拉,那种绸缎单凭女子力量扯不断,而凶手对她施过***,没有再用床帐束缚的必要。除非另有一个与凶手武力相当的人在,两人争斗之间扯断了床帐。又因如此,没能及时发现农夫。”
案卷上这一条线索藏在被受害女子搞得一片混乱的室内摆设描述中,不注意就略过去了。
“说是武力相当,也不尽然。如果是陌生人,以凶手的警觉程度一定早出手灭口,要么就打得翻天覆地,不可能像这样商量好似的先走一个,另一个留下善后,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再找一个跟他对着干的同谋。”
他说得嗓子发哑,下意识去拿茶壶,提起来一倒却发现早已空了,我从他手中取过茶壶:“我去倒茶。”
“啊!咳咳咳……”
他却惊喘一声,像被我的手刺伤一样猛地缩手,又掩饰般放到嘴边咳嗽起来。
“师父怎么了?”
“没,没事,多谢。”
——他好像很抗拒与人有肢体接触。
我想起初遇时他接住从房檐上跳下来的我,也是很快就推开;指导我吹奏笛曲,从没亲自上手过,都是烟杆代替。
这个习惯与他半夜去停尸房有什么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