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外生枝 作者:喵淼
满整个气道,“咳咳,师父,连环案还没破,大家都希望您尽快好起来。”
我咳得眼中含泪,仍不住规劝,他眼中的惭愧之色便更甚,忙不迭低头应许,又把那碗冷风吹凉的药喝光,回到床上:“今天该换药了。”
高热那晚的事在他脑中如船过水无痕,他全然忘记不为人知的癖好已在我面前暴露无遗。我拆开腰腹的绷带,他仍旧为隐藏自己的真实反应心惊胆战,腹部绷得很紧,乃至伤口周围的肌肉微微痉挛。我蘸些药油,揉开绷紧的肌肉后才继续换药。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重新缠好绷带,他松了一口气,“再有几日伤就好全了,剩下的药我可以自己来,那本《饮花》看得如何?”
“是,师父,看了一半。”
“把你看过的吹一遍。”
“是。”
当夜我搬回了自己的屋子,但这几日习惯半夜起来察看他是否高热复发,夜里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我听到窗外又轻又密的脚步声。
是青冥。
待他走出小院,我穿好外袍,隐匿身形跟上去。
他的伤没好,也未直接运轻功,应当走不远,更明显的是,空气中有他身上惯常的烟味,像路标一样直指停尸房。
我想起初遇那晚他从房里出来衣冠不整的样子,鼻尖似乎又弥漫开阵阵夹杂着烟草味的尸臭。
此夜无星月,风声呼号,助我捅开停尸房的侧窗一角而毫无声息,适应室中幽暗后,我看清了他的身形。
他跟近些天刚送进衙门的一具男尸躺在一起。
……
在那具一动不动的男尸臂弯中,他浅浅呼吸着,灰黑的长发随门缝吹进去的寒风微微颤动,竟然呈现出一种静默而宁谧的平凡安定感,令人霎时想到寒夜归家望见的一盏孤灯,或是午后树影间投下的点点温暖光斑。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像人】的一面。
西北的三更夜冷彻骨,停尸房更不如人住的屋子,四面漏风,我因隐匿身形不敢运功,外袍穿得严实,尚且感觉北风刺透身躯引人战栗,而他躺在地上,靠着一堵软凉的肉块,竟然那样满足。
我以为见过他受伤那晚我已探到密匣最底,想不到他的秘密是一件九玲珑,我所窥得不过流光溢彩的神秘一面,任它轻轻滚动,便又全然崭新。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胸中久违涌起一阵热流。
甚至未察觉返回时脸上一路微笑。
直到青冥伤好,徐海再没发生奸杀案,众人都道是他重伤了凶手,使得对方收敛羽翼,我的耳边却时常回荡着那男人压抑的怒吼,总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心头隐隐不安。
这时,阁中探子查到了薛鬼客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