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岚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重新坐好,摇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阿岚,你怎的在沐浴时睡着了,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刚才傅南陵进房时,就见季翎岚沉进浴桶,不停的挣扎着,吓得他不轻,心脏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看着傅南陵苍白的脸色,季翎岚皱着眉头问:阿陵,身子可有不适?
无碍,就是方才有些惊吓,吃颗药便好了。傅南陵从荷包里拿出药瓶,倒了一颗药服下,道:阿岚,水凉了,你赶紧出来吧,免得受了风寒。
好。季翎岚下意识的站起身,却忘记自己什么都没穿
阿岚,你傅南陵的眼睛不自觉的往下移
察觉到傅南陵的眼神,季翎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缩进浴桶,一张脸涨得的通红。待他反应过来时,又不禁一阵好笑,他们都是大男人,不对,目前还都是未成年,有什么好害羞的。
傅南陵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心悸的感觉如此明显,他赶紧转过身,又从药瓶里倒出一颗药吞了下去。心脏虽有不适,却难掩他心底的窃喜,嘴角忍不住上扬,压都压不住。
季翎岚飞快的擦干身子,穿上衣服,有些尴尬地说道:阿陵,对不住,我我忘了礼数,你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傅南陵闻言只觉得一阵好笑,严肃地说道:阿岚,以后莫要再如此,若今日换成女子,即便你不想,也得娶进门。
他的人,他能看,别人休想窥视,傅南陵假公济私的灌输着季翎岚守身如玉的思想。
季翎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看看闩住的房门,又看看被打开的窗子,好笑地说道:我以为任谁家的女子,也不会翻窗进入男子的房间吧。
傅南陵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来找阿岚,发现房门锁了,本打算离开,就听到里面有响动,叫你,你也不应,我不放心,便翻窗进来。阿岚,我可没有窥视的癖好,你别误会。
你没有窥视的癖好,却有翻窗的癖好,这都第几次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索性我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季翎岚一怔,再度想起那个梦,嘴角的笑慢慢消失,道:阿陵,这次多谢你救了我。
阿岚,你我之间还需言谢吗?你方才到底梦到了何事,能与我说说么?方才季翎岚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傅南陵非常在意。
不记得了。季翎岚走上前,摸了摸傅南陵的衣袖,道:你的衣袖都湿了,回房换件衣服吧,我要整理一下房间。
见季翎岚不想说,傅南陵聪明的没有多问,道:阿岚,你放着,自然有人来整理,现下正好到了用午饭的时间,你陪我去换身衣服,我们去用饭。
嗯,也好。
第34章
昭明二十一年六月三十亥时,都指挥使张汉臣的书房内,张汉臣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突然一阵烛光摇曳,紧接着一枚飞镖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插在一旁的书架上。
谁!张汉臣一声惊叫,看向半开的窗口。
门口的侍从听到动静,连忙问道:大人,可是您在叫奴才?
张汉臣心有余悸地问道:方才可有人经过窗口?
没有,奴才一直守在门外,并未看到任何人经过。侍从的语气里带着疑惑。
张汉臣转头看向书架,发现飞镖的镖尾系着什么东西,便站起身走了过去,将飞镖用力拔了下来。他解开细绳露出里面的纸条,展开看了看,不由一惊,连忙走向窗口,四下查看,却未曾看到人影。
外面值守的侍从见他半天不出声,连忙关切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可要奴才伺候?
我累了,你去打水吧。
是,大人,奴才这就去。
将侍从支开,张汉臣重新展开字条,仔细地看着:张大人,明日此时,柳平巷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李泰。
张汉臣虽是武将出身,却酷爱书法,但凡宁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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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的手稿他都有,尤其是擅长楷书的李泰,他还曾临摹过,所以对李泰的笔迹相当熟悉,一眼便看出这是他亲笔所写。
他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在我这指挥使府来无影去无踪,难道是有人故意利用他引我前去?悦来客栈人来人往,高瑾的眼线遍布,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还是说这是高瑾在试探我?
门外传来敲门声,侍从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道:老爷,一切准备妥当。
好。张汉臣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上引燃,看着它燃成灰烬,又将飞镖收好,这才起身出了书房。
刘曦避开守卫,一个起落间出了都指挥使府,快速的在街道间穿行,犹如行走在暗夜里的幽灵。
此时,季翎岚正和傅南陵下棋,围棋季翎岚不会,也没心思学,只能凑合着下下五子棋,他只说了一遍规则,下了两盘棋,傅南陵便完全掌握,除了最初的两盘,季翎岚就再也没赢过。
季翎岚看着面前的棋盘,连成一条线的五颗黑子,苦笑着说道:阿陵,你这棋下得,就好似我才是那个不会的。
这个比围棋略为简单些,我有基础,学起来自然不难。傅南陵笑笑了笑,说道:我之所以会赢,是因阿岚的心不静,下棋最忌心浮气躁。
季翎岚一怔,将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盒里,道:确实,我这心不静。刘大哥武功虽好,到底是一人之力,若有个万一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季翎岚的话,门外传来小李子的声音,道:主子,刘大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傅南陵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盒,笑着说道:这不就回来了。
季翎岚不禁松了口气,看着推门进来的刘曦,急忙问道:刘大哥,此行是否一切顺利?
刘曦点点头,朝着傅南陵躬身一礼,道:主子,信已送到。
那张大人收到信时,是何反应?
他认出了李泰的笔迹,却怀疑是高瑾的试探。
张汉臣自言自语时,刘曦已经上了房顶,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季翎岚微微皱眉,道:既认定是李泰的笔迹,却为何怀疑是高瑾的试探?难道那份书信出了问题?
他这般怀疑倒也无可厚非。傅南陵顿了顿,接着说道:身为辽远都指挥使,张汉臣不可能不知李泰逃脱,高瑾正四处追捕。这般处境下,李泰却突然出现在宁城,这本就不合常理。更何况李泰一介文臣,又怎能在都指挥使府来去无踪?
那这么说,我们此番所为终究会一无所获?季翎岚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这倒未必。张汉臣既认定那是李泰的笔迹,以他的书法造诣,定能看出那书信是在何种情形下写的,以此推定李泰的处境。
季翎岚闻言眼睛一亮,接话道:那份书信无论是起笔,还是落笔,都书写平稳,与先前风格无异,这说明李泰书写时心态平和,也可推定他处境安全。那若是这样想的话除了高瑾的试探外,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在帮李泰。能让李泰回到宁城,又能请到在都指挥使府来去无踪的高手送信,这就说明帮助李泰的人定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