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陆遥带着工作室里几个员工出了趟外勤,一直忙到午后。工作结束,陆老板请客下馆子,吃完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工作室全体正式开始放假。
mike早上是拖着行李来工作的,打算下了班直接去赶火车回老家。
从餐厅出来,陆遥对着mike的大包小裹频频蹙眉,问他:“用不用我送你去火车站?”
“用!”mike立马往陆遥的车子处跑,生怕他反悔,“谢师父!”
陆遥再问颜歌:“你呢,自己直接回家,还是坐我车走?”
下午没什么事,不着急回家,颜歌手插兜慢悠悠跟上mike,“和你们一起呗。”
大雪从早起下到现在,地面落了厚厚的积雪,鞋底踩上去有轻微的“咯吱”声响。
陆遥落在最后,瞧着两个小徒弟,一个拖着行李在雪地里蹦蹦跶跶,一个闲庭信步溜溜达达。
“你们把帽子戴上,满头的雪,等会儿雪化了头发该湿了。”陆遥说。
mike跑到陆遥大佬的车子旁边,弯下腰,在自己的一头短毛上扒拉两把,“没雪了。”
一边说,又落了满头白。
颜歌转过身面对陆遥,倒退着走了几步,“戴上帽子就不下雪了,我还想多听听雪落下的声音。”
陆遥把她的怪话理解成,戴上帽子她的头就感受不到这轻盈美丽的雪花了。
反正就是不肯听话戴帽子。
他无奈地摇头,眼尾清浅的岁月纹路却透出柔和笑意。
上了车,颜歌拍去头顶落的雪,把羽绒服帽子掀起来戴上。
陆遥见了,纳闷道:“在外面你不戴帽子,进车里反倒戴上了?”
颜歌表示他不懂,“不戴帽子就会下雪,为了方便你开车,我决定戴上帽子让天空放晴一会儿。”
陆遥往窗外望望,雪停了。
但这并不能说服他相信颜歌口中违反常识的瞎话。
mike保持队形,也把帽子扣头上,“师父我们走吧!”
陆遥:“……”
他怎么就挑了这俩皮孩子当徒弟?
颜歌不是皮,她是认真的。
这一切都要从天道爸爸发给她的迷惑金手指说起。
今天她的技能叫“[天气之子]瑞雪兆丰年”。
瑞雪兆丰年,这句话出现在临近新春的时节,可谓应景又吉利。
技能的使用效果也可谓相当牛逼。
她可以掌控自身所在及周边城市的天气,下雪或晴天,都由她说了算。
说它迷惑,主要是因为控制下雪的方式。
——只要她试图戴帽子、打伞或做出任何手动遮雪动作,天空就会放晴,遮雪遮了个寂寞;反之,啥防护也不做、只有一颗裸头的时候,就会下大雪。
她觉得天道爸爸是不是在故意捉弄她,怎么就非得跟正常人类的行为方式反着来呢?
一路晴朗地把mike送去火车站,站前人来人往人山人海,那是漂族返乡的春运大潮。
潮流中的每朵小浪花,无不是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才来到这里。
接下来,他们还要通过车站内的重重关卡,在人潮里被裹挟着冲进列车,在长长的列车里穿越长长的路途。
直到双脚踏上柔软而坚实的故土,这场历险才终于算是结束了。
“拜拜,我走啦!”mike喜气洋溢地朝车上的师父和师妹挥手。
“去吧,”陆遥大佬向他叮嘱:“注意安全,看好随身的东西。”
“赶紧走你,回来记得带特产!”这是颜歌。
开车驶离火车站,剩下陆遥和颜歌两个邻居一起回小区。陆遥问她:“除夕去哪里过?”
“在家,应该不出去。”
陆遥对颜歌的家庭情况稍有了解,知道她父母离异,都不在她身边。
平时没关系,可是在春节这种理当阖家团圆的时候,自己孤零零守在家里听外面爆竹热闹连天,肯定不好受吧?
陆遥有点心疼他孤苦伶仃的小徒弟,提议道:“要不要来我家过年?家里只有我父母,很好相处。”
初听提议,颜歌还愣了愣,她为什么要去陆遥大佬家里过年?
随即,她领会了师父的好意。
嘴上却还是没句正经的,“哇师父,你父母催你结婚了吗?你要带我回家冒充女朋友吗?”
陆遥:“……”平心静气,习惯就好。
贫完了,颜歌解释道:“我妈前些天回家了,除夕我跟她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