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还能站着。”他笑得有点困难。
迟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是……什么病?”
他一字一字地吐露这个可恶的名字:“运动神经元病,就是你们说的‘渐冻人’。”
迟阳沉默了,他知道这种疾病意味着什么,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不用安慰我。”对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到这个年纪了,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刚开始查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甘心,现在……多活一天都很满足了。我找你来,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请说。”迟阳诚挚地看着他,真心想帮忙。
“我想把我身后所有的遗产交给你保管。”他说。
迟阳一听这个要求,想也没想,连忙拒绝道:“这不好吧。”
老人解释道:“别紧张,只是让你保管。我是想委托你,我死后,请你监督他们,按照我的遗嘱去执行。”
“您就不怕我独吞?”迟阳问。
老人微微扯动唇角,算是给了一个微笑,说:“我考察过你的人品,我信任你。”
“可是——”
“就当我将死之人求你,帮我完成我的心愿。”老人说话的时候虽然面部表情极微小,却仍可以清晰地窥见其中的落寞,“我没有子女,也没有亲人,你帮帮我。”
迟阳犹豫再三,望见对方眼里的神色,终究还是动容了,答应下来。
梁敏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将红酒架上一个螺丝钉拧下来,再把自己带来的一个小东西慢慢插/入/到原先的钉子孔里,那是一个外形酷似螺丝钉的针孔摄像头。
他又摸出一个纽扣大小的圆形的小东西,仔细看,原来是窃听器的收音器,他绕着酒架看了半天,不知道这东西放在哪里收音效果会好一些,若是装错了地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最后还真让他找到一个绝妙的地方,他蹲下身,刚想把那枚“小纽扣”贴到选好的地方,只听身后响起一声——
“你在干什么?”
梁敏行动作一僵,背对着忽然赶回来的孙佳丽,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他脑内灵光一闪,继续装傻充愣,正拿着窃听器的手顺势往下摸到一瓶红酒,呵呵笑着,抱怨:“有82年的拉菲啊,竟然还藏得这么深,是怕本少爷喝不起吗?我又不是给不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