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旧的院门,破落的房子。
女子面黄肌瘦,破旧的床帐上无数个窟窿补丁,她眼神空洞的望着头顶上补丁,浑身弥漫着凄哀,悲痛。
孩子,那个她期盼多年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他的存在的孩子。
没了。
想到这里,女子放在肚子上的手紧紧抓住那破旧的棉被。
一种剜心蚀骨的痛从那里弥散开来。痛的她连呼吸都困难,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
半个月前,当她满怀欣喜的跑到外院,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怀孕的消息与他分享的时候,却发现,她心中的良人,自己的夫君正与她的闺中好友林梦雪颠鸾倒凤。
她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去那里给他送吃食的时候,他冷着脸对自己说过,书房重地,以后莫不可再来。
重地?
她嗤笑了一声。
自己到底是有多傻?居然相信他的那些屁话。
在林梦雪讥讽的笑容中,她晕倒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这破旧的屋子里。
呵……
“我是不是很蠢?”女子望着半空中,手轻轻的抚摸着胸前的血玉。
筱暖撇撇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想到自己的经历,她同样也蠢,不是么?
呵呵呵……筱暖无力的笑了笑,正想着要怎么安慰一下她时,那破烂的门‘吱’的一声开了。
走进来一名女子,桃红色织锦杭稠对襟夏衫,腰系淡紫色凤尾裙,头插掐丝珐琅鱼形流苏步摇,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动人的韵味。
呵……
床上的女子继续淡淡一笑。
原来自己连她也是没有认清呀!
那个一直默默的站在自己身边恭敬的伺候着自己,永远一身素衣低调的没有存在感的小妾,何时也有了这样的风情?
那个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小妾,此时正满眼同情、可笑、奚落的看着自己。
小妾眉头紧锁,嫌恶的用手中绣帕捂住鼻子,她莲步款款的走近,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床上的女子。
“姐姐,”小妾柔声说道:“姐姐可是心痛了?”
说完她妖媚一笑,继而一脸恨色的望着床上的女子又道:“想当年,我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却被姐姐推倒在地的时候,那可比姐姐现在痛多了。”
原来如此,她一直在嫉恨这件事。
床上的女子笑了笑,现在想起来,那日自己会那般恰巧推了她,可不是有人故意的么?以前没有往那里想,现在想来都是那人计划了好的。
“所以你就给我下了**?”床上的女子放在肚子上的手紧紧的抓住棉被。
自己如今这般情景,可不是中毒之后的症状么?
她外祖家世代从医,她自小在娘跟前耳濡目染,自然也是懂得一些药理的。本来娘看她这么有天分,想要教她一些,偏她自己蠢,被人忽悠几句,便整天捧着那些诗词歌赋。
许是从那时开始,自己和娘慢慢的远了起来吧。
女子盯着那破洞想着。
“妹妹所受之苦,姐姐只有亲身体验一番,才会感受得到。”小妾神情依旧温柔的说道:“这样也不枉咱们姐妹一场不是?当然这也得谢谢姐姐的好丫鬟才是。”
“啊,想必姐姐还不知道吧?”声音依旧温柔,只是那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床上的女子愤怒,“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云山李家了。”
女子枯瘦如柴的手扒着床边半坐起来,瞬间迸发了力量,“你说什么?”
“李家已经被抄家了。”小妾依旧温柔,温柔的往她的伤口撒盐,“爷让我带句话给姐姐,说他谢谢姐姐的慷慨相助,要是没有姐姐将李家的秘密告知,爷也没有那么顺利的被封侯。”
“你……不可能……。”女子半趴着挣扎了几下,终于无力的躺会到床上,空洞的盯着那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