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宅内,齐震正在检查卢敬贤的腿,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刚刚有人为他施过针。
卢敬贤一时没了疼痛便立即睡着了,他被腿折磨了一年多,每天都睡不好。以至于小小年纪眼底一片乌青,像是成年累月不睡觉似的没精神。
齐震别看他年纪小,平时都是不苟颜笑的模样,无论是济仁堂的小伙计还是患者都怵他。也只有面对儿时的好友时才一副嘻笑的样子。
卢老夫人在他检查时大气不敢出一声,看他查完洗好了手后才不放心地问:“小齐大夫,我大孙子的腿没事吧?”
齐震皱看了眼卢老夫人,沉声道:“老夫人,刚才是谁施的针?”
“可有什么不对?”卢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被那叫香玉的小姑娘给治坏了。
齐震面无表情道:“施针人是谁?”
卢老夫人好生后悔,这时也不得不将实情说了出来,“是,是昨日救了我的那个姑娘,她说她叫香玉。今儿来送野菜跟红枣,无意中看到我大孙子的腿,说是能治。老身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昨日小齐大夫说瞅不准,老身还以为跟京里的那些大夫一样是不愿看的托词,便……让香玉大胆的治了一下,我们也是没法了了呀。小齐大夫……”
看卢老夫人又急又后悔的样子,齐震才勾唇一笑,“治得不错,法子是对的。以后我会每天来为你孙子针灸一番,待一月后,你们便可以自已去医馆了。令孙的腿需要连续针灸半年方可痊愈,在这期间吃食等一定要跟得上。”
卢老夫人的心立即从地狱升到了高天之上,她捂着胸口道:“哎呀,真真是吓死老身了,老身还以为,……多谢齐小大夫,有劳齐小大夫了。”
齐震又道:“香玉还说了什么?”
“那丫头是个实诚的,给了她一百两诊金说什么也不敢收。最后又给了我们祖孙倆一人一个药膳方子,这才收下了。哦,她明日还有可能会来卖野菜。”卢老夫人实话实说道。
“哦,可否给在下看看方子?”齐震好奇了,药膳方子在本朝一般都是不传之秘,什么人会如此大方的说给就给?要知道一个菜方子都能卖不少银子呢,这丫头是个傻的吗?
卢老夫人现在视齐震为救星,自然是满口答应。
齐震看着纸上的秀气小楷,眉头再皱,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懂得这些药膳,要知道但凡有点名气的医者都被请到了达官贵人的府上供奉起来了,尤其以药膳师为甚。
药膳师不但要懂医术,还要对病理,药理了如指掌才能煲出好的药膳。这两个方子却是简单至极,又极具实用性。
“嗯,不错。老夫人就按这方子上来安排日常吃食吧。”刘震将这方子递给卢老夫人道,“若是明日香玉再来之时说了什么还请告之,在下好安排如何诊治。至于诊金想来老夫人是清楚的。”
卢老夫人完全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是是,老身明白。来人,给小齐大夫奉上诊金。”
自有小丫鬟捧着盖了红布的托盘进来,齐震的小厮揭开布粗略一看,刚好一百两,便大方地收下了。
齐震的规矩就是出诊时,若是用到金针一率是百两,若是病人来医馆,视病情收费。
不得不说,香玉的诊金收得低了,还白送了野菜、红枣及药膳方子呢。若是让她知道的话,还不知怎么唏嘘呢。
香玉此时跟谭墨刚刚出城,二人各自背了背篓,里面装满日常用品。香玉买全了锅碗瓢盆,还扯了几尺布,自己试着做鞋。
没过多久,香承宗的牛车就追上了他们,惊道:“香玉?你今儿个又来镇上卖野菜了?”
香玉对他的印象很好,便点头笑道:“是啊。承宗哥今儿怎么回去这么早啊?”
香承宗呵呵一笑,“还真是有点事儿。香玉上车吧,走路多累呀,车上空着呢。”
香玉为难地看了一下谭墨,她也不想走呢,只是谭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