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几位大人所说的是何事?”
几个衙役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衙门里头很少会看见生人,除非是过来告状的。但眼前这个,明显不是。
陈枫觉得眼熟,仔细一想便记起来了,这应该是前几天救了他们李大人的那个书生。之所以他记得那么清楚,还是这位相貌太出众。
但凡容易被人记住的,不是俊的离谱,就是丑的出奇。大概是顾准长得太让人不设防了,且看打扮还是个学子,几个衙役便立马将近日的事情给抖了出来。这也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般人不关注这事所以知道的不多。
事情原要从几天前开始说起,那日县衙忽然来了人,说是县城南门胡同那边的一家男主人在家中被杀身亡。
凡是涉及命案的,县衙这边必定第一时间赶去探查。结果命案是真的,他杀也是真的。
这个叫王屠户的死得倒霉,他父母去的早,又没娶老婆,被杀的时候没一个人在场,就连报案都是邻居见他一天没出门,忍不住好奇才过来瞧一眼的。这一眼看的,差点没把人给吓死。
李大人带人过来查案的时候,那邻居都还没缓过来呢,一个劲地说不是自己杀的,生怕别人误认他是凶手。
几个衙役本来觉得他这是心虚,后来一查,人还真的不是这邻居杀的。
还有人觉得这邻居是心虚,被李大人敲打两句后才作罢。只是到底是谁杀的,却成了一个谜。为了这事县衙里面的人可谓是倾巢出动,就连李大人都没闲着。这么不眠不休地搜查了两天,仍是一无所获。
事情的转机是在昨个儿。
昨儿上午县城里面又发生了一出命案,死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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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孀居的寡妇,人称胡三娘,死法还跟王屠户一模一样。只是这回好一些,有个人看见了那个行凶的歹人。本来县衙里头的人都以为这回有了证人,必定能尽快将贼人缉拿。可谁知道,那个证人虽看见了贼人,却形容不大出来贼人的相貌。县衙里头擅长人物画的师爷最近恰好又不在,留下的那个画也能画,只是根据那人形容之后画出来的东西忒丑,李大人倒是画得好,可是拿出来那人却又说不像,还说没这么好看。
最后没办法,他们只能拿着那张丑的出去找人,结果也是不言而喻。这么丑的画,能找出来才怪呢。
顾准礼貌地问道:“这画我能看看吗?”
“也不是啥宝贝,你想看就看吧。”陈枫直接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画纸。
顾准接过一看,也沉默一下。
“如何,可曾见过?”
顾准将画还了回去:“这般长相的人,确实未曾见过。”
“别说你了,咱们也都没见过。”陈枫嘟囔,“也不知道这人到底长啥样。”
顾准抬头:“或许,我可以一试。”
……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彼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又狐疑地看了顾准一眼。
陈枫短暂的停顿了以后,接着便道:“这位公子可别托大,这活儿虽小却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这我自然知道。只是此案重大,若再不解决只怕会引起慌乱。我所学的虽不是常道,但或许能解今日之急。”
边上的衙役都不不信邪,闹哄哄地说什么李大人都画不好,他一个小年轻更不用说了。
陈枫只抬了抬手,让他们先静一静。
再看向顾准的时候,陈枫那张略显精明的脸也郑重了几分,对着顾准伸了伸手,请他入内。
顾准跟上前。
好在那个目击证人住的近,没多久便被叫到了县衙里头。
顾准问了两句之后便明白,为何这人这般难画了。说来说去,还是普通惹的祸。那凶犯不过是寻常长相,脸上根本一点突出的特点都没有,这样的人放在人堆里只会泯然于众,对于一个素昧平生人来说,能画得出来才怪呢。
于是顾准也不纠结他脸上身上有何特征了,只用这县衙里头的人做比较,问清楚体态像谁,个头像谁,脸型像谁,束发还是散发……至于眉眼如何,顾准也就问了一个大概,反正就往平平无奇开始画就行了,最重要的是问形态,问清楚看见那凶犯的时候他做了什么,逃跑姿势如何。幸好目击者是在白天见到那人,虽光线较暗,但是该看到的也都看到了,顾准问的他也能一一回答出来。
顾准信手作画。
不多时,一幅肖像画便出来了。
众人立马围了过去。
“嘶——”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画像……”
前面这般热闹,书房的李况当然也不会毫不知情。他刚刚批完公文,正想问问衙役们上午搜寻得如何,就听书童说衙役们正在前厅中窝着,那边似乎来了个人,也不知究竟是谁。
“这群人,正经事不干怎么跑到县衙里头胡闹了?”李况有些不虞,加上上回遇刺的时候这群衙役们确实不大顶用,便放下公文立马抬脚出门准备教训两句。
只是正走到前厅,就听到有人在惊呼:
“是了是了,就是这人!”说话的正是那个目击者,“这凶相,这走路的姿势,简直跟那个贼人一模一样!神了,你没见过你怎么画出来的?”
这事不光他好奇,陈枫几个也是奇怪地不得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准瞧。
顾准收回了自己的炭笔:“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我……”那目击者想了半天,却也不激动不记得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了。类似的话他这几天不知道被问了多少遍,但是说多了,他也感觉自己说的都是废话,丁点儿用处也没有。不过现在看着这副画,他忽然确认了一点,没用的根本不是他好不好!
“在看什么呢?”
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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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话。
陈枫几个对这道声音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下意识地就去行礼:“大人,您怎么来了?”
“还未进门就听到你们吵嚷嚷的,究竟是什么画?”李况早就已经看到了顾准,径自走过去瞅了一眼。
“正是这一幅。”陈枫递了过去。
“这画……”李况微微蹙眉。他看过得画也不少,但是像这么奇奇怪怪的还是头一次。不过奇怪归奇怪,却比他见过的所有的话都要逼真,光影分明,仿佛一个真人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