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起来吧，地上凉。”
沈莫离没有反应。
阮凄夜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沈莫离冷冷一句别碰我给阻止了。
他不是故意在这里惺惺作态，惹人怜悯的，他只是浑身没有力气，等过一会儿恢复过来，他就能站起来。
为什么会无力，大概是……心已经随着青池离开了，而沉重的身躯仅靠着几缕残魂是无法支撑的。
云镜走过来，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既然你打算安心留在这，我也要言而有信。我不仅放了他们，连困在树上的那群人，也全都放走了。你可要知道，放了他们相当于放虎归山啊，魔界会被他们报复的几率成倍增长了呢。”
“多谢了。”沈莫离道。
云镜有礼道：“上次见你时，我还款待了你呢，这次怎么说也不能失礼让你坐在地上，需要我扶吗？”
“不用了。”
沈莫离将那颗似要熬干了的心，藏在了一堆废墟里，深深掩埋。强撑着找回了些气力，站了起来。
云镜道：“我们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从此以后你便跟随我，成为我的部下。没有人会欺负你，为难你的。”
沈莫离的眼睑抬了抬，“你们费尽千辛万苦，该不会只是缺少一个部下吧？”
云镜朗声大笑，心情似乎很愉快，走了几步后又转过身来，沉声道：“不要猜测我的心思，若是不小心猜到了，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就行了。”
“暂时，还是永远？”
云镜眼里一抹阴鸷闪过，但又宽容地一笑，“有时候想的太多只能徒增烦恼，谁能猜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不如保持着期待过日子，岂不悠哉快活？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吧，或者你想要住在我的寝殿里？”
伸出手道：“把剑给我，在这里不能佩剑。”
沈莫离冷冷看他一眼，“我若是不给呢，这是青池送我的，你们法力这么高强，难道还怕我个初级魔物吗？”
云镜淡道：“你可不是初级魔物，比这个叫云儿的厉害多了。对照修仙的等级来看，你也该到炼气期了。不过罢了，就给你留着吧，反正这剑没了剑灵，跟个低阶灵剑没什么差别。”
他踱了几步，继续道：“你是我见过的，最蠢的人了。参与营救猫耳国的人，不仅惹得一身骚，还把花染那小贱货带在身边，若没有慕青池的保护，你恐怕早都死了几百遍了。现下你不仅留在魔界，还把剑灵也支走了，若不是觉得你不像那种自暴自弃的人，我都要怀疑你是借魔族之手来自裁的。”
沈莫离道：“有些事是刻意为之，有些事是缘分使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考虑利弊的。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的话，总有一天这些该吃的亏会变本加厉的还回来。”
云镜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揶揄道：“但往往像你这样好心的人最终都会惨死，而那些只占便宜的人却能活的风生水起。”
沈莫离道：“一切由上天安排，我不与你争辩。”
云镜点头，却是一副并不赞同的表情，然后拔剑递到云儿面前，说道：“来到魔界，不管你是为谁留下的，你都得听我的。现在把这剑拿上刺沈莫离一下，以表示对我的忠心。”
沈莫离眼底满是愠怒，“云镜，你想怎么样？”
云镜不回答，只是催促着云儿，“不用杀死他，刺他的手腿都行，只要能看到血就算你过关了。你若是做不到的话，也没必要留着你了，就，杀了吧。”
云儿听到这里，身子颤了下。而后对着云镜跪下来，软语赔罪道：“这位大人，沈公子对云儿有救命之恩，云儿不会这样做的，求大人宽宏大量，收回成命，云儿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