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这边开始准备宴席,采纳回来之后,晚上林家的长辈要再商议后面的大婚。因为是赐婚,又是公府世子,一切都要力求稳妥。
林家二姑娘、三姑娘陪了冯依依半日,说话总捡着小心地来,也不敢再提桃桃的事。
事情过去这么多天,孩子能找回来几乎不可能。大人的话总有那么点希望,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有什么指望?
“好像不会把所有定礼收下,会返回一些。”林二姑娘道,“大姐的时候就这样。”
林三姑娘点头,便也跟着说起来:“今日,大哥总能见到宋家姑娘了吧?”
她们姑娘家不能跟去宋家看热闹,不过从宋家回来的礼物中,确有她们的。这也是她们一大早上起来的期待。
“听我爹说,宋家请的证婚人是娄大人。”林三姑娘说到兴头上,张口而出。
二姑娘忙用手戳戳三姑娘,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累了,你们去看看吧。”冯依依只作不在意,伸了个懒腰。
两位姑娘道了声好,随后离开了淑园。
屋里静了,连着婆子婢子也全打发了出去。最近冯依依都这样,爱一个人呆着,知道她心情差,别人也不敢随意去打搅。
所有人都在前面忙碌,空荡荡的后院,冯依依换了一身普通衣衫,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踩上那条出林家的偏僻小径。
没错,这个特殊日子也是交赎金的日子。
冯依依算着时辰,偷着溜出了公府的偏门。
走到街上,租了一辆马车,冯依依塞了车夫几枚铜板,指指北城门。
坐上旧马车,秋风从窟窿眼儿灌进来。冯依依抱紧怀里的包袱,那里面有银子,有银票。
街上还和往常一样,人们行走,偶尔守备营的将士会骑马而过,吆喝着让路。
马车出了北城门,沿着官道往马蹄山而去。
车夫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抱着马鞭坐在车前板,回头看眼旧门帘:“安罗寺都已经封了,姑娘一个人去做什么?”
“还愿。”冯依依淡淡一声。
车夫甩了下鞭子,缩着脖子:“那地方造孽啊!”
冯依依何以不明白对方说什么?她也没想到会来安罗寺。
前两次她也按照地点去过,可是根本没有人。安罗寺这个地点是早上在她的早膳中发现的,小小的纸条夹在糕饼中。
到了山下,天已经暗下来,四下一片寂静。山上的黑松林密密压压,风过发出簌簌声,好像里面蛰伏着凶狠的野兽。
车夫一个大男人好像也生了惧意,提醒一句:“姑娘还是回去吧,莫要再上山。”
“谢过大叔,我一定要去。”冯依依抱着包袱,踩着上山的石阶。
车夫眼见劝不回,便摇着头回到车上,架了马车离去。
冯依依听着马蹄声远去,抬头看着引在黑暗中的安罗寺,今日这处地点可是真的?
寺中恶僧俱已抓走,无人清扫的石阶上,落了一层枯叶。脚底踩上,发出轻微脆响。
到了寺中,冯依依推开贴了封条的大门,走进寺院。
什么也没有,除了冷硬的夜风。
继续往里走,穿过整座寺院,最后到了后山的那处石洞。
隐秘的入口早被守备营破坏,光明正大的暴露在那儿,不大的洞口像是妖怪的嘴,狰狞扭曲。
冯依依四下看看,根本没有人。马车已走,她两条腿走不回京城,即便回去,也是城门已闭。
“呜呜”。
像是风擦过树梢的声音,又像是有人在轻声啼哭,瘆人得厉害。
冯依依站定,看着那处洞口。
“呜呜……”,细碎微弱的声音再次钻进耳中,她确定是从洞中传来。
冯依依扶着石壁,走进漆黑洞中。越往里走,那声音越明显,根本就是小儿的啼哭声。
“桃桃。”冯依依双手在黑暗中摸索,嘴里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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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走了多远,摸着过了一道铁门,眼前豁然有了光亮。
冯依依下意识挡住眼睛,耳边是孩子清晰地哭声,嗓子哑了,又怕又委屈。
眼前是偌大的石洞,竟有一半马球场那么大,四下全是些铁笼,铁链。
洞顶,一条绳索直直垂下,吊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正哭得声嘶力竭:“娘……”
“桃桃!”冯依依尖叫一声,慌慌跑去下面,仰头看着孩子。
离地几丈远,她够不到桃桃,急得直掉泪;而桃桃见了冯依依,也急得直蹬腿,可能被吊的时候久了,一张小脸憋成青紫色。
“别动,桃桃乖,娘在这儿。”冯依依压下喉咙间的哽咽,柔声安抚着。
她怕那绳索不稳,孩子摔下来。
“啪啪”,两记巴掌声突兀响起,在洞壁间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