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做过太多,为整个大盛朝付出多少?运河,城池,港口,哪里不是傅家的身影。就凭一项虚无的谋逆大罪,整个家族连根拔起。
“傅家要的是名垂青史,从来不是遗臭万年。”娄诏抬头,细长眼中露出凌厉的光,“该是我们的要拿回来,不是我们的,也不屑去挣。”
“瞧,”宋衡皮笑肉不笑,“还真是一模一样。报仇,报仇,一天到晚报仇,都是嫌命长。”
现在,宋衡是越看越觉得傅家兄弟俩相像,不是说样貌,而是骨子里的傲气。即便是跌进泥潭中,也会拼命爬起来。
娄诏不欲多说,站起身来:“本官还有事,宋将军留步。”
说完,娄诏抬步离开花厅。
他心中清楚,宋衡虽然脾性暴躁,但是行事很有分寸,关键对宋夫人极为在意。因此并不担心会将自己身份透露出去。
“你当詹勒是纸扎的?”宋衡忍不住吼了一声,高大身躯从从椅子上站起来,“瞧你这说法,是不想认你表姨母?”
娄诏脚步一顿,垂眸看见自己抬高的脚尖,随后落下,并未回头。
眼见着娄诏走远,身影消失在游廊中,宋衡将茶盏重重放回桌上。
“这帮兔崽子,一个比一个拗,”宋衡骂了声,“老子又不是你们的姆妈,跟你们身后好言相劝?”
宋夫人送走冯依依,回到花厅,就看见桌上茶水撤了,改为了酒壶。
“大白天喝什么酒?”宋夫人上去,不悦的瞅了眼,“将军酒瘾这么大?”
宋衡没想到夫人会折回来,讪讪放下倒酒的手:“天冷了,暖暖。”
“天冷?”宋夫人盯上宋衡撸起的袖管,双臂上是结实的肌肉,“多穿衣裳。”
宋衡撸好袖子,目光随着夫人移动,最后见人坐在自己身边,顿时一乐,拖着凳子就凑了上去:“夫人在想什么?看着挺高兴。”
宋夫人一笑,顺手就收走酒盏:“是觉得冯小姐人好,说话温温柔柔,我喜欢。”
宋衡眼见酒盏没了,砸吧两下发淡的嘴:“喜欢就常叫来家里,左右年后才回边城。”
“现在就愁阿瑶,”宋夫人幽幽一叹,秀眉轻轻锁住,“眼下和定国公府该怎么处理?我看她还是不乐意。”
“当然不乐意,”宋衡大嗓门一提,心中的不满根本不遮掩,“一家子草包,过去作甚?”
宋夫人瞪了一眼过来,宋衡立马压低嗓门。
“不若,先让他俩见见?”宋夫人提议。
既然是赐婚,总不能这样一直僵着。眼看过了年宋锦瑶就十八岁,等不得。
宋衡心中对林家极为瞧不上,不过就是仗着祖上的那点儿阴德,看看现在,家里可有出过一个出挑的?
“夫人说得对,你有什么打算?”心里是这样想,但是宋衡嘴上老老实实的认同夫人。
宋夫人思忖片刻,身子往宋衡这边一凑:“若是承郧还在,当也和林昊焱一般年纪。其实当年看着一群孩子,我还想以后让阿瑶许给承郧。”
“可别,”宋衡吓了一大跳,差点碰倒桌上酒壶,“那样的女婿我可不敢要。”
宋衡是个糙爷们儿,行事简单磊落,最愁碰上娄诏这样心机深沉的,跟草原上的老狐狸一样狡诈。
就眼前看娄诏做的这些,不管是朝堂上,还是安罗寺,绝对不是个善茬儿。到时,翁婿俩坐一起喝酒也不痛快。
宋夫人听了也没多想,顶多认为是宋衡觉得不吉利,毕竟那孩子好多年前就没了。
从宋家出来,马车径直往南城门去。
桃桃玩累了,躺在冯依依怀里睡了过去,恬静着一张小脸,没了昨晚的惊慌,睡得安稳。
娄诏怕吵醒孩子,动作很轻,手臂撑在冯依依身后,垂下头看桃桃:“这么小。”
一岁多的孩子蜷缩着身子,嘴角偶尔蠕动两下,胖嘟嘟的腮颊上是软软的绒毛,像一颗嫩嫩的小桃子。
“放下她,你抱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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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娄诏示意着一旁,那里有小毯子和软枕。
冯依依轻怕桃桃肩膀,嘴里轻声呢喃着:“桃桃,桃桃。”
细柔的声音安抚了孩子,放她躺下的时候并不会惊吓到她。
冯依依跪坐在那儿,弯下腰为桃桃搭好毯子,柔软衣料勾勒出一截盈手可握的柳腰。
车内那样安静,正午的秋阳暖透车厢,偶尔车晃两下,轱辘发出细微吱嘎声。
冯依依刚直起身,腰上就缠上一条手臂,继而身子被带着后仰,后脑枕上一片胸膛,有着她熟悉的清爽气。
耳边轻轻麻痒,传进一声轻轻的话语:“依依,咱们快些成亲。”
娄诏贴上冯依依的后背,轻吻她的耳垂,舌尖一卷勾住,继而整张脸埋进她的颈窝中。
深深一吸,便是那梅花的清香,满身满心的全是。
“嗯……”冯依依勃颈间一痒,身子忍不住想缩起来,手搭上缠在腰间的手臂。
娄诏的手托着冯依依的下颌,她的头不由向后仰起,露出优美修长的一截脖颈,细腻如瓷。
“放开。”冯依依一急,脖间的微疼让她心慌,更有种莫名的感觉在体内升腾,使得人渐渐发软。
她想到了安罗寺的后山山洞,被孔深喂下的那粒麻药。似乎也是这样渐渐麻木掉,可又不一样,她知道那是什么。
娄诏手指滑上冯依依的唇,手掌带着她的下颌往后回转,他从后面探过去迎接。
如此,双唇相接,热烈的纠缠,伴着马车的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