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当夜叁更天后,县衙门前的鼓砰砰砰敲个不停,可衙役出门一看,又不见有人。
等人刚躺在床上,击鼓声又突突传来,整条街道上青雾幽寒。
老衙役躲在被子里不敢发声,据他所言,这是怨鬼上门鸣冤,不能理会。
直至五更天,公鸡打鸣,夜间寒雾退散,苏题春来到县衙,顿时目瞪口呆。
黑木高门上竟有许多血红色手印,门槛外错综复杂着脚印,她低身细看,每个脚印竟然都只有前半脚掌。
传闻冤鬼喊冤会踮起后脚跟拍门,难道是真的?
她不信的笑笑,敲门许久,守门的衙役才来惶恐不安的开门,看到是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
“苏师爷,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衙役面色发白,像是受了惊吓。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衙役胆怯地指着鸣冤鼓,“昨夜鼓敲了一整夜,开门却没人。”
苏题春走过去,只见鼓槌原封不动的放置,而鸣冤鼓皮却被人锤破,
衙役吓得叁魂不见七魄,跌跌撞撞地跑回去。
“早有传闻,锡兰城是鬼城,白天还好,一到夜里就极为不安生,以前的打更人不是死了就是被吓疯了,后来给多少钱都没人干了。”
老衙役说完,蒋晚槐恨不得立即打包袱走人,离开这个阴森邪气的鬼地方。
“我就说这里有古怪吧,怪不得官衔卖的这么便宜。”
衙役又叹了口气,“之前的很多县太爷都受不了跑了。”
蒋晚槐裹紧衣裳,疑神疑鬼地看向左右两侧,唯恐有鬼要谋害于他。脱鞋砸向刘主簿,“你怎么不早说?”
正雕着松木珠子的刘茂时凝噎,“我..我...”
“刘主簿和衙役在这里多久了?”苏题春沉声发问,淡定如斯。
“我们都是锡兰城本地人。”
苏题春明眸幽转,细衬道:“那就足以说明锡兰城很安全,怪力邪说也只是以讹传讹。”
“可...”刘茂时想辩说什么,但他知道的也只是些怪象,并未真的见过鬼神,即便说出来,也不足以服众。
正逢巳时,县衙外闯入一人,面目张皇措然,津津发抖。
“大人,犯人找到了,不过...已经死了。”
蒋晚槐正在房里收拾包裹,听到汇报,只觉得晕头转向,恨不得装自己没听到。
疾步走到庭院里,发现他们要抓拿的女犯人被衙役抬着,已经气绝身亡。
“此女名叫丹娘,正是钱家绣坊的绣娘,那日就是她进出过钱东贵的房间。”
苏题春凑步过去,果然是赠她手帕的女子。
不过这人死前面容秀丽,装扮精致,好像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