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县主处事公正,性子豁达,深受下人们的喜爱。就连一向挑剔的太夫人,都对这个孙媳妇赞不绝口。
想起那日坠崖时的情景,芷兰不由得悲从中来。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对这样和善的女子下此毒手!
“姐姐,姐姐?”小丫头见她坐在榻上发呆,不得不拔高嗓音。
芷兰回过神来,缓缓地抬头。“我叫芷兰。”
小丫头哦了一声,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叫欢喜。”
“欢喜......这名字挺适合你。”芷兰说道。
“主人也是这么说的。”小丫头煞有介事的点头。
对上欢喜眼底的笑意,芷兰彷徨不定的心突然就变得宁静起来。
在欢喜的催促下,芷兰喝下了那碗又酸又辣的汤药。等放下碗,欢喜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屋子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芷兰身子虚弱,没坐多大会儿就累的不行,只好慢慢的躺下。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提心吊胆,就连睡觉都不敢睡的太死。然而,除了那个叫欢喜的小丫头不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没见过其他人。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芷兰的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在她以为被救只是偶然很快就能离开时,欢喜带来了一个让她局促不安的消息。
“主人来了,说想见你。”欢喜说道。
芷兰深吸一口气,暗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
谢珩来到庄子上时,已经是深夜。
和往常一样,他穿着一身夜行衣,戴着同色的兜帽,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孤零零的站在院子的中央,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座石雕,冷硬得毫无生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使得空气都要凉上几分。
芷兰被带到他面前时,立刻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不敢随意乱瞧。
谢珩背对着她,只留给她一道颀长的背影。“你是县主的丫鬟?”
“是。”芷兰低声应道。
“说说那天的事情。”
芷兰福了福身,斟酌着将那日的情形口述了一遍。
“县主出行,为何是你跟着。”谢珩又问。
芷兰咬了咬唇,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那可真是巧!”谢珩越听越生气,声音也越发冷冽起来。
芷兰是个聪明的丫头。在出事的那一刻,她其实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临时替换的车夫,被支开的几个大丫鬟,以及那射在马脖子上的暗器。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想要置县主于死地!而她,亦在别人的算计当中。
可偏偏,她活了下来!
成了众矢之的。
有人想要她活,但更多的人希望她永远都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