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黎王妃再说什么,鸾陈都听不真切了。他只当是这黎王府的责任压在黎世子身上,原来,还有那么一条金贵的命,押给了他黎芳顾。
难怪他总觉得这盒子那么眼熟,这根本就是父亲书房中堆在层层书卷下,父亲画里的东西。小的时候他看过一眼,母亲说过,那是父亲得知要娶妻时,亲自送给她的聘礼之一。
“鸾陈,你怎么了?” 直到黎王妃叫了他的名字,才从这堆理不清的思绪中抽出来。
“伯母,芳顾可曾有一刻为自己而活?”
说到这个,黎王妃不由得悲从中来,摇摇头:“没有,这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最对不起他的地方。”
“鸾陈,你于芳儿是不同的,伯母没几年盼头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芳儿,伯母能不能请你,在以后的日子里,时常探望芳儿?”
摆在鸾陈面前的,是一个母亲真挚为子的心,也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所想的:“伯母放心,我会守着芳顾。”
鸾陈明白,黎王妃在凡人的寿命中还算年轻,可她的寿数,确实已经不多,他不想哄骗对方,也无力改变什么。
只是这些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黎芳顾。
黎王妃欣慰一笑,将续命丹放回原处,转身离开了流风梦月。鸾陈心里装着事,在黎王府呆了三天,就再也坐不住,趁着夜色去了千里之外的边关。
宣朝边境,主帅帐营。
临夜,黎芳顾脱去了厚重的铠甲,穿着中衣坐在书桌前看兵书。
清风吹过,桌上的烛火有轻微的摇曳,黎芳顾不适的皱了下眉,下一刻就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芳顾。”鸾陈埋在他的发间嗓音低沉的喊他。
猜想鸾陈来的念头才冒出来一瞬,黎芳顾就被这真切的触感和声音包裹,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察觉到黎芳顾的僵硬,鸾陈好笑的按着他的肩,与他四目相对:“怎么?看到我来这么难以置信?”
黎芳顾轻咳,接着严肃道:“军营重地,你怎么来了。”
这么正经威严的黎世子,鸾陈觉得新鲜的紧,又不免拿这个样子的黎芳顾同在他身下承欢的人儿作比,不由得邪念上头:“内子在此,自然是来探亲的。”
内子二字听的黎芳顾耳垂微红,正欲将这个不正经的神仙推开,鸾陈好像知道他的动作一般直握着他的手放在身下,上身压了过来:“芳顾,明天可要开战?”
黎芳顾哪受得了这个,明明心中警铃大振,脑袋却很诚实的摇头。鸾陈勾唇一笑,旋身起来将黎芳顾抱到了床榻上:“如此,今夜可还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