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锦榭没想到的是,他的这番询问会落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皇上耳里,并且全变了味。
“锦爱卿你是觉得朕不该罚岑晏华?”御书房里,宫女太监都走了干净,只剩下龙悠和锦榭二人。
锦榭皱着眉俯身道:“回皇上,臣并未这样想,岑大人是臣的好友,臣只是想问清事情始末。”
龙悠压制着从心间迸发出的怒火,冷笑着问:“噢?锦爱卿若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来问朕就行了,小太监他们知道什么?毕竟朕才是降了岑晏华职的人。”
宫中探听消息都是私下里,可若是摆到明面上来了,就是禁忌,锦榭大概运气不好,问个话也被皇帝知道了。锦榭撩起衣摆跪了下去,“臣知罪。”
“...”龙悠觉得他快气疯了,可他无可奈何,上前扶起锦榭,说了句:“罢了,你知分寸就行。”
后来的这对君臣半日里都很少说话,锦榭上午终于克服了习惯,不再瞌睡打盹,心想果然是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到君臣二人恢复正常时,还是皇后娘娘锦嫣留锦榭用饭后。出宫后锦榭去了趟岑府,岑晏华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此次因一桩不大不小的官民争端案子而贬官,心中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锦榭到岑府后,被下人引着去见了岑晏华,果然如他所想,岑晏华一个人喝着闷酒,还喝了不少。锦榭叹息的摇摇头,上前夺过岑晏华手中的酒壶,“别喝了,我认识的晏华几时要为官场沉浮而消沉这么久?”
岑晏华喝的迷糊,未看清来人样貌,只有去重新夺回酒壶时,瞥见来人手上那串佛珠,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看清面前的人是锦榭。
“锦兄。”岑晏华落寞的眸子里溢出点点亮光,一瞬之间充满一双墨眸,岑晏华摇摇有些昏沉的脑袋,请锦榭坐下。
锦榭放下酒壶,安慰岑晏华:“你啊,人在官场升迁降职都是常事,谁能保准自己不出点岔子?那件案子不是你的错,可官场里处处都是权谋算计,你背了锅不一定就是坏事。”
“如今东南水运的问题已经报到了皇上的龙案上,过不了多久大理寺与刑部就要焦头烂额了,你在这时降职,倒也是件好事。”
岑晏华苦笑一声道:“锦兄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心里觉得难受罢了。”
锦榭拍拍岑晏华的肩膀,打开两壶未开动的酒,递给岑晏华一壶,“那锦榭今夜陪你不醉不归。”
岑晏华盯着锦榭手上的佛珠,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借过酒壶大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