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坐着,又是一阵相顾无言,当然,两人无言的不是性子,而是眼下这碗面。
“这面,是做给我吃的吗?”芳顾盯着这碗面许久了,按照常理来说,屋内两人,两碗面应当是一人一份,可对方似乎...没有想拿筷子吃面的打算。
锦辞溯耳根子红了红,脸上倒是没什么异样,“这面放久了凉了不说,还已经糊了,芳顾兄...”原本话要说全,可在芳顾的目光下,剩下的话都憋了回去,只留下一个字:“...是。”
芳顾的眼睫动了动,拿起一旁的筷子低头吃了起来,好像还挺满足的样子。“多谢,味道很好。”
“...”锦辞溯实在不敢恭维这句话,他自诩在做清汤面上的造诣不高,何况此刻在他们面前还是一碗已经凉糊的清汤面,也是人家愿意给面子,他只能尴尬的笑笑,至于那种好吃便多吃些的话,这回不敢再提。
吃完了...勉强算是早饭的清汤面,锦辞溯见芳顾拿着他的藏书在看,便从昨日书篓里拿出书和纸笔,对着抄了起来。
这是他新接的抄书的活,也是亏了九岁那点名气,这些年书斋老板都会给他写抄书的活,一般不赶时间,给的价钱也周到,碰上那些名著经典,向书斋老板说一声,还能单独抄一本出来做私藏,是以他的书房虽小,存的书却不少,只是大多不是原著真迹,是他自己的手抄。
芳顾见过鸾陈的字迹,笔走龙蛇,每一笔落下,足见他的不羁潇洒,而锦辞溯的字却是工工整整的簪花小楷,既好认,有赏心悦目。看着这样的字迹,即便书中内容索然无趣,芳顾也乐的看下去。
等砚台里的墨少了一圈,锦辞溯放下笔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芳顾见状也放下了手,看着桌前的人。写久了字手累,看书久了自然也会眼睛酸,锦辞溯当芳顾就是这样,不轻不重的甩了两回手,抬头问道:“芳顾兄平日里都爱做什么?”
“看些卷宗。”芳顾答了一句,又怕锦辞溯不明白,解释道:“一些赏罚过错的卷宗。”
“...”锦辞溯眉头一跳,试探性的问:“所以...芳顾兄为官?”
“算是吧。”芳顾想着天宫的官也算官吧,“不过,如今已经辞了。”
“为何?”看芳顾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便追问道。
“官场不及这里清净自在,”芳顾停顿了一下,“我更喜欢这里的日子。”
锦辞溯嘴角抽了抽,想他乡试六次都没能往上走做回官,如今却有个辞官的人同他说官场不清净自在比不得乡野小地,还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