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馀拍桌而起,怒道:“竟有这样的事?荀公子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阿昆,阿昆轻功又好,我想一定不会有事。”
荀裕微微点头,又看他一眼道:“除此之外,还请岷王帮我放出一句话,谁若能帮我找到阿昆,我必重金酬谢;相反,若有人不顾我的脸面,伤他性命,我必连本带利奉还。”
王馀唤来两人道:“马上把二皇子这话放出去,务必帮他找到阿昆。”顿了顿,又笑道,“二皇子用过晚膳没?若没吃,便在这喝两杯。”
荀裕拱拱手道:“方才小厮们送来了喜袍,还没来得及试穿,这会子天色也黑了,只好改日再陪岷王喝酒。”
“如此,我就不强留二皇子了。”
荀裕回到住处,试了试喜服,谁知腰身竟大了一圈,也不知是按照谁给的尺寸裁缝的,只好又重新量了腰身,临时拿回去,加紧赶制。
这日婚期将至,荀裕正要出门,却听一阵敲门声,而后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起来:“请问荀公子在么?”
胡有毅打开门,见是许久不见的王文瑛,忙侧身请他进来,“在的,在的,文瑛小姐请进,荀兄弟就在里头。”
荀裕叫人上了茶,观她面色苍白,又道:“文瑛小姐的病好些没?小姐卧病多日,荀某未能及时探望,原是徐某失了礼,今日又要小姐亲自过来,倒叫我如何受得起。”
“荀公子言重,我今日来找荀公子,是有件事想跟荀公子谈谈,这些日子,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让我时时食不得味,寝难得安。”
荀裕微微诧异,不动声色道:“有什么事文瑛小姐但说无妨。”
王文瑛朱唇微启又闭上,嫩白的十指紧紧交缠一起,咬了咬嘴唇道:“明日便是荀公子与我的大喜之日,知道这件事后,荀公子便是要悔婚,也只由荀公子去,文瑛绝不会有丝毫怨言。”说罢又忽地住嘴,看一眼正竖耳偷听的胡有毅,脸上苍白如雪。
荀裕看一眼胡有毅,“你去看看喜袍改好了没有,明日便要用了,叫人快些送过来。”待他出去,才道,“小姐有什么话,尽管直言。”
王文瑛静了良久,像是不知如何开口了,双手扯紧的衣袖,抬头看一眼荀裕,又匆匆别开眼,直到脸涨的青红,才支吾道:“我--我和他--我说的是,那一夜--我跟他在海上飘了一日,那天--那天夜里,我和他,和他--”
荀裕脸色倏地阴沉,转过身背对着她,双手负在一起,冷声道:“小姐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文瑛小姐是想说,你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王文瑛迟迟未语,憋红了眼圈,半晌才道:“是我对不起你,你若嫌我脏,我去跟爹爹说,请他取消明天的婚事。”
荀裕嘲讽地笑道:“文瑛小姐说笑了,你爹爹怎么可能取消婚礼?你的话若有用,他又怎会强迫你嫁于我?”
王文瑛眼泪掉下来,呆呆地站着,“我的话也许不管用,我的命却值几个子的,若爹爹不同意,大不了我就,就抹了脖子随我娘去。”
荀裕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见她眼里闪烁着泪水,虽柔弱不堪,却多了份无愧,目光坚定的盯着自己,丝毫不躲闪,竟真有求死之心。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不由生出几分动容,叹息一声道:“情之一物,非人力能控制,我知小姐心里只有他一人,嫁给我原非本意,事已至此,你既坦诚与我明言,我心里也感激你,只是你我之间的婚事,本非你情我愿,不过各得所需而已。也罢,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小姐坦言在先,日后我也不会再行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