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前夜,皇帝歇于凤仪宫。
暖阁中,李富贵与明如雪一欠身。
明如雪目光微动,“李太监,这是何意?”
李富贵满面堆笑道:“姑娘许不知道,晚间陛下已着人来报,明日则升姑娘做正七品令使。这不,奴才奉许大监之命,来给您送两个趁手的使唤。”
他使了个眼色,身后德海与春杏便上前行了大礼,各报姓名。
令使正七品,太监低上一阶,只有正八品。在宫中官高一品,有时也能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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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庸庸碌碌一生,也没有品阶奉养的普通宫人。也无怪李富贵此时有讨好之意,即便许大监不曾提点,他但凡多在暖阁前多站几天,心中都能有数。
他也不忘替他师傅卖个好,又笑道:“许大监特地嘱咐奴才,去内务府请人明早来给姑娘量体裁衣,打些能用的头面首饰,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明如雪笑浅道:“有劳许大监费心了。”
李富贵退下后,明如雪看向地上跪着的二人。只跪着片刻,德海垂首,身子不稍动。而春杏听到李富贵走后,则忍不住抬首来看明如雪,一双眼中含着喜意与灵巧。她年纪小,纵然过了半年也不曾脱了当初合欢侧殿中的那份稚气。
一旁德海仍不动声色。明如雪将此幕收于眼中,便笑道:“都起来吧。”
待二人起身,明如雪又道:“冬日我在暖阁,却不知道入了春夏会去何处。你们便先在暖阁中伺候,日后若有变动再议。”
她底下虽有了人,却并不急着立规矩。春杏曾在合欢侧殿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性格纯良。而德海看起来性格更加沉稳,能被许连山特地点名送来的人,也必有独到之处。她不与人疾言厉色,一是性格与身份使然,二也是与许连山面子。
“日前得了份干花草药,太医院已将其中部分制好,明日须送往贺顺华处。”明如雪平和道:“你们便随我去一趟。”
二人应“是”。
入夜,德海出了暖阁,只留春杏在阁中伺候。
明如雪见人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便仔细的盯着她片刻,春杏果然按捺不住。但她仍瞧了眼门口,见无人才小声道:“姑娘不是青衣吗?怎么就成令使了?”明如雪没接话,她也能自顾自的接下去,“奴婢还以为是来伺候哪位姑姑呢,奴婢笨手笨脚的,若是碰上个脾气不好的,还不得被剥下一层皮。还有德海,冷冰冰的,一个字都难蹦,奴婢一路都快被他憋坏了。”说罢,她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
春杏活泼,明如雪不由莞尔。但更使她放心的还是谢箴的心思,她不欲离开建章宫,至少现在不能。令使和中使,品级只差一阶,然令使起居皆可从明面上调宫人侍奉,又不似尚使一般统领一宫惹人忌惮。且不早不晚,恰与大选同一日擢升。她心念一动,却是有种莫名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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