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苏塘还是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模样,耸了耸肩,“我苏塘还用得着你给脸吗?大伙都看着呢,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才是真的丢脸。丢脸就算了,可别拉着我一起。”
那人说也说不过,就动起手来。一把揪住苏塘的衣领,眼看拳头就要砸过来。
一只手半空接住那拳。
是那个白衬衫男人,他单手拿手机对焦后咔嚓一声,语气平平:“想怎么闹事?要不要跟警察说说?”
那人气势顿时灭下去,Eden半推半拉请这位仁兄离开,临走时回头对苏塘使眼色,请他这位祖宗也赶紧回去歇着吧。
一群人也跟着散了,白衬衫男人没说一句,上手拉苏塘离开。
苏塘酒喝多了,反射弧是平日的好几倍长,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走出酒吧有一段距离。
他不满地喊了句“我疼”,甩开白衬衫男人的手,一拐一拐到几米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在门外找了张椅子坐下,赶忙脱下皮靴,才发现脚后跟被磨去一层皮,渗出的血水凝结了,看着就恶心。
发泄似的踢走那双皮靴之后,苏塘丧气地趴在桌上。
闹成这样怪谁呢?
肯定是怪他自己,作天作地,做事不经大脑,幼稚冲动又放纵才会闹出这种丢脸的事儿。他正自我反思着,忽觉腮边一冰,白衬衫男人拿一罐汽水贴在他侧脸。
苏塘没接过,白衬衫男人就一直举着,气氛变得有点儿微妙。
他只好收下汽水,小声嘟哝了句“谢谢”,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
苏塘拉开易拉罐,又是一个“谢谢惠顾”,咕噜了几大口透心凉的汽水,心情总算明媚起来。
而白衬衫男人半蹲下来,从购物袋拿出一双拖鞋,放在苏塘双脚旁边,又捡起被扔得东一只西一只的皮靴,放进袋子里。
苏塘有点走神,不知怎么开始研究起男人头顶的发旋,冷不防对上一双乌黑的明眸。
人也就愣在那儿,视线也没来得及移开。
原来这人睫毛也挺浓密的,难不成是多毛体质?苏塘心里净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白衬衫男人朝他使了个眼色,苏塘没搞懂,眼珠子也跟着转了转,两人又这样不尴不尬地对视了几秒。
男人没忍住笑了,然后抓起苏塘的脚给套上拖鞋。
原来是让我穿鞋的意思,说出来不就好了吗?又不是没嘴。苏塘心里嘀咕着,毫无感恩之心地接受了男人的周全服务。
男人起身用湿纸巾擦擦手:“你该回家了。”
“我不回。”
回个屁,爸妈知道苏塘的取向,二话不说就将他扫地出门,已经好几年不闻不问,也就一手带大他的外婆心疼他护着他。前些天在外婆家狭路相逢,老爸直接挥动藤条骂:生块叉烧也好过生你。